水上苍介实在是太快乐了,连尾音都在止不住往上扬,像是碰到了什么惊天大好事,偏偏这些又与他说话的内容无关,就显得格外违和。
太宰治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发病了,就水上家祖传的那种毛病,偶尔发个癫什么的
诸伏景光戴着黑猫面具,混入一堆警察中,靠着安室透的关系在寺庙里到处跑。
琴酒和伏特加两人的尸体在仓库里被找到,角落里蜷缩着的米仓面前放着一把已经射空子弹的枪,他语无伦次地说这胡话,显然是已经被刺激疯了。
安室透哦不,现在应该叫降谷零,他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还有一种颇为不真实的感觉。
那个动辄拔枪杀人,手中沾血无数的黑衣组织二把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仓库的角落?
他蹲下身子,又是掐脸又是鉴定,生怕这又是一个金蝉脱壳的假死陷阱。
结果发现真是琴酒本酒。
头儿,要先把米仓带走吗?旁边的警察问道,他还是京都和大阪那边警察追踪的嫌疑犯。
带走吧降谷零用手摸着地上的鲜血,殷红,粘稠,像是冲洗不掉的罪孽,他站起身,顺着格外不同的血迹走到米仓旁边,低声问他,刚刚在这里的,还有谁?他去哪了?
米仓双目无神地蹲着,被降谷零用冷水泼了一脸后才微微颤颤地道:是,是一个红眼睛的
果然是水上苍介,降谷零深吸一口气。
大家都是曾经的同事,谁不了解谁,就水上苍介那个菜鸡,搞死琴酒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看样子他也没指望动用炸药,而是让米仓开枪。
你们把他带回去,我先离开一会。
他嘱咐警员收集好现场的信息,不要破坏现场后,就匆匆追着零星的血迹出去。
落在仓库水泥地上的血迹还比较好分辨,但看出血量并不乐观,到达户外,乌漆嘛黑的环境加上并不显眼的土壤,降谷零只能沿着路径用小手电挨个排查。
尽管不是侦查科出身,降谷零也依旧精通不少这方面的知识,比如滴落状的血迹,毛刺样改变的方向,即呈现半圆形的那部分与运动方向同侧,浸染状的血迹没有固定形式,但在土壤中的颜色会更深。
他有些迷惑地望着沿着血迹到达的山路,只能看见一轮月挂在树梢,却没有听见任何响动。
水上苍介既然受伤了,不去找医生救援,爬山干什么?
诸伏景光跟他说过,凉宫和树和水上澈也都待在酒店里,前者虽然对此知情但不能干涉,后者则是完全不知情。
总之水上苍介的行为应该完全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愿,并没有他人干涉。
降谷零不理解这种人怎么想的,就跟他一开始也不理解为什么水上苍介对他敌意那么大,每次出任务都想当着他的面整乱子一样,他思忖了一会,决定上山看看。
但还没迈步,诸伏景光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zero!你现在在哪?
我打算去找水上苍介。降谷零道,hero,炸弹都已经找到了吗?
诸伏景光一头汗,他看着周围乱糟糟的环境道:米仓存放的炸弹已经全取出来了,危险解除,刚刚太宰给我发信息,说水上苍介给他打电话了。
说了什么?降谷零跟太宰治不熟,直接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诸伏景光道:只是说随便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题太宰说水上苍介看起来很高兴。
诸伏景光简单地把两人的对话转述了一遍,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他们会专门提到樱花?
樱花,日本花类中常常被提起的存在,一切有关物哀、美丽的词都可以安上去,同时也是日本警察的象征。
降谷零呼吸滞了一瞬,只是道:他受伤了,估计伤得不轻,我先去找人,你提前打一下救护车吧。
诸伏景光捏着手机有些恍惚,一时间,水上苍介的形象在他心里跟水上澈也重叠了一瞬。
挂掉电话,降谷零三步并两步,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攀去。
烟花已经落幕,只留下一片狼藉,有些轻薄的月光落在青松上,留下一片阴影。
靠在松下的水上苍介曲着一只腿,右上放在膝盖上,怀中抱着一振打刀,打刀的黑色绶带落在地上,混着鲜红。
他酒红色的眸还张着,直直地望着远处高耸的建筑,苍白的脸上缀着格外舒心的笑,不知从何而来的樱花落了他满身,与血腥味混成一种甜腻的香。
樱花总是在灿烂的巅峰乍然凋落。降谷零想起刚刚被提起的这句话。
烟花大会算得上灿烂吗?还是说掀翻黑衣组织是一件巅峰的事情?
降谷零久久地站着,山风刮过,吹得树木乱摇,吹起一地樱花,粉色的雪朝前洒去,落入人间。
他又一次拿出手机,给幼驯染打了个电话:不用叫救护车了。
电话里,诸伏景光呼吸急促:发生什么了吗?
降谷零笑了笑:啊没什么,只是觉得,难得看到夏天里的樱花,有些感慨罢了。
两人沉默,多年的默契早就让他们之间无须多言。
电话这次没挂,降谷零走上前一步,想把水上苍介抱起来,却在指尖轻碰的一瞬间,面前的人化作点点荧光,只有打刀与地面接触,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hero。他道,樱花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1]樱花总是在灿烂的巅峰乍然凋落,太宰治也总是迫不及待地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失格的斜阳》张大春出自太宰治《小说灯笼》
第97章
水上苍介下班的激动情绪顺着精神体传回到凉宫和树脑海中,让他拿着牌的手都抖了一瞬。
其他马甲有些疑惑的视线望过来,主精神体非常大度地再次连上链接,让所有人都一同感受水上苍介下班的狂喜。
灰原涉冷着脸一脚踹到凉宫和树的腿上,抗议道:明明应该是我先的!
还不是你自己不主动,但凡早点去找灰原哀他们断掉牵扯,主动献祭不就完了。凉宫和树翻了个白眼,你看水上澈也他都没急。
其他几个马甲想要断掉牵扯都很简单,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游离在场外,跟主角团的牵扯不深,想要告别简简单单。
而水上澈也开局还好好的,大和守安定帮忙经营了两年都没染上什么关系,偏偏在遇到诸伏景光后就一切往令人看不懂的路线开始狂奔。
先不说被系统坑得安上精神病这个名号,直接让柯南片场的众人滤镜拉满;后来为了圆找凉宫和树的剧本,又被迫背上了杀父杀母杀全家的疯批剧本,险些喜提一对小银镯子感谢知道这个剧情的人是违法乱纪的文野和咒回片场,不然水上澈也怕是直接铁窗泪。
最后,好不容易渡过这些难题,没想到诸伏景光用情太深,竟然真的把水上澈也放在责任里,双方牵扯起来的羁绊,没法用粗暴的方式解决。
水上澈也原本的剧本是:复活凉宫和树失败,灵魂破碎,下场。
这么简单,粗暴,又合理。
无奈因为羁绊问题,他又被迫返场,再加上凉宫和树那段时间确实自闭,便顺理成章地把灰原涉给扯了出来。
当时他自己催眠自己是去玩,实际上也是在为神明和水上澈也之间的关系做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