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高兴就行。
门被敲了敲,响起津美纪的声音:惠,睡了吗?
伏黑惠顿时一慌,像是做坏事被抓了包,手忙脚乱地把伏黑甚尔和丑宝都塞到被窝里,喊道:等一下!刚洗完澡!!!
伏黑甚尔顺从地钻进被窝,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说:惠,你这反应让为父很是担心。
闯空门先生我警告你,你敢骚扰她我就杀了你。伏黑惠恶狠狠地将被子盖过伏黑甚尔和丑宝的头,这才跑去开了门。
惠?伏黑津美纪眨眨眼,看着挡在门口明显有些局促的少年,我不能进去吗?
伏黑惠不敢看少女的眼睛,但又不会撒谎,只能结巴道:不、不太方便。
伏黑津美纪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刚才在做什么?
少年虎躯一震:我没藏东西!
好家伙不打自招。伏黑甚尔把被子翻下来,撑着脑袋怡然自得地围观姐弟隔门对峙。
安静片刻,伏黑津美纪突然涨红了脸,近乎尖叫着推开伏黑惠闯入房间: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小小年纪看那种杂志!!!!
什么杂志?哪种杂志??伏黑惠慌张地去扯对方,却因为紧张而失了手,等一下,等一下!!!
伏黑津美纪大步闯入房间,看到被窝里的男人,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爸、爸爸?
伏黑甚尔非常自然地抬手打了个招呼:噢,好久不见啊。津美纪,是吧?
伏黑惠瞳孔再次地震:你还真是爸爸?
伏黑甚尔翻了个白眼:那不然呢?合着你一直没信?
伏黑惠走近几步,说:那不是当然的吗。如果我突然跟你说我是你爸爸,你信吗?
伏黑甚尔愣住:我脑子有问题?
伏黑惠点头同意道:对吧?我肯定也不信啊。
伏黑甚尔仔细一琢磨,觉得可能是他宠过了火:你小子是不是想占我便宜?揍你了啊。
最终变成了三个伏黑围着一盘兔子苹果席地而坐。
伏黑津美纪明显有些拘谨,伏黑甚尔倒是非常随意地吃起水果,丑宝趁机爬上伏黑惠的背蹭蹭。
伏黑惠:??下去??
但他不能说,毕竟伏黑津美纪看不到。
伏黑惠背很沉,心很苦。
伏黑甚尔入赘、甚至于后来离开的时候,伏黑津美纪尚且年幼,要说记得他的脸是不可能的。
可女孩子终究是更加心细、早熟,她曾偷偷去查过自己的父亲是死是生,自是无果。最终被五条悟发现,她吐出实情,在其帮助下才得以看到伏黑甚尔被登记在什么表格上的照片。
好像啊。她抿了抿嘴,呢喃道,惠和他。
五条悟没有说话,只是收起手机,犹豫半晌,揉了揉伏黑津美纪的头。
五条悟的手很大,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
她感到内疚,害怕让五条悟误会她其实更加渴望亲父和继父的爱,又有些后悔自己不假思索、刨根问底的行为。五条悟尚且年轻,帮了他们那么多、那么多,她不希望自己伤了对方的心。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哭着反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五条悟浅笑着打断她:没什么好道歉的。
她意识到五条悟有些反常。日常生活上,他们一般没有什么秘密。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把照片发给三人小群里,更没有私发给她。图片显然是经过了裁剪,只能看到伏黑甚尔的照片。
是什么样的人,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才会令五条悟特地裁掉其他信息呢?
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五条悟没有说类似于让她保密的话,而是将选择权统统交给了她,可她还是兀自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
我不喜欢惠这个名字,分明就是女孩名字。她曾听伏黑惠这么说过。
少年本就五官精致,在女生之间又有人气,班里的男生气不过,就会嘲笑他的名字女气。
童言无忌并非伤害他人的理由。她知道,他更知道,可并非所有孩子都知道,这在所难免。
可哪怕心里门儿清,伤口依然存在。也不知少年忍了多久,才吐出这么一句。
他的懂事让她心酸,可却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孩子。
她笑着揉了揉弟弟的头,对恼羞成怒的对方说:可我好喜欢惠的名字,读出来好听,而且这证明你是被期待着降临于世的。
用不着安慰。少年推开她的手,蹙眉道,分明就是连我的性别都不知道,把名字随便取了而已。
男人的脸,甚至于嘴角的疤痕,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无意识间,她还是记住了屏幕上所谓继父的脸。
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提到过类似的话题。
率先打开话匣子的是伏黑津美纪。
您之前都住在哪里,做些什么呢?少女搓了搓睡裙,不安地补充道,我不是在恨您抛下我们,我只是好奇。
伏黑甚尔啃了一口苹果,毫无良心地说:就随便住在哪(个女人的家)里。
伏黑甚尔,专业小白脸。
第9章 同床共枕
最终也没聊什么。待伏黑甚尔吃完苹果,伏黑津美纪便收了盘子和叉子走出去再没回来,应当是直接睡觉去了。
而现在,丑宝已经在他伏黑惠的被窝里,依偎在伏黑甚尔的怀里睡熟了。
所以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伏黑惠躺在地铺上如是想到。
他偷偷拿出手机,决定去匿名论坛挂这个不速之客。
男人的声音低哑地响起:把手机关了,睡觉。
伏黑惠吓得一蹦,差点手滑把手机砸到脸上。他悄咪咪坐起来看了一眼床上,伏黑甚尔分明没有睁眼。
他不由得感慨,每当这种时候,大人们总像是开了天眼一样,什么都知道。
当然了,六眼真的能看到除外。
伏黑惠又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丑宝,恹恹地躺回去,收起手机,噘着嘴盯着天花板,腹诽道:到底谁是你亲儿子?
少年辗转反侧,反反复复将手机拿起又放下。
这么早,睡不着啊。
时针即将指向0点。
珠帘遮不住多少光,艳阳斜照于眼皮之上实在是过于刺眼,少年蹙眉,纤长的睫毛羽翼般颤了颤。
鸟鸣啁啾,他在床上慵懒地翻了个身,咕哝着抱住软绵绵的抱枕。
抱枕柔软且富有弹性,绒毛曾在他下巴上泛起一丝痒意,甚至还会对他呼唤道:妈咪
嗯?
妈什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