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二叶亭鸣自己在书上写下了于是战争结束了这样没头没尾的内容, 他是可以强行发动能力没错,但由于故事的影响范围太广缺失的空白部分太多可供推理的线索又太少,他自己都不能保证会补全出什么样蛇皮走位的故事线出来。
想来搞出因为人类灭亡了于是战争就结束了这样的操作也不是全无可能。
再怎么说也是会影响几十亿人生死整个世界发展走向的大事,二叶亭鸣有能量储备也不敢轻易下笔, 在对着空白的书页思考良久后, 他叹了口气敲了敲世界意识的头像(bu)。
我要申请场外援助。
场外援助这种东西, 就又涉及到书另一个自带的,被二叶亭鸣取名叫平行世界的buff,即固定故事因果两端后可能衍生出的无数发展路线。一般来说这个能力只能在特殊情况下被动发动,比如被某个有消除异能力的异能力者碰触到书的本体,继而形成能力特异点使得对方能看见一瞬间平行世界之类的。
对二叶亭鸣来说发动这个能力更加简单,只要世界意识给他开一分钟挂就行。
二叶亭鸣提出了自己的开挂申请,短暂的沉默后,世界意识开始讨价还价。
【一分钟不行,最多三十秒。】
窥探平行世界的风险很高,正常人类要注意的精神冲击对二叶亭鸣来说倒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窥探世界线的同时二叶亭鸣也会被其他世界注意到,相当于拿着个大喇叭高喊快看这里有一本不躺平不咸鱼能干活的书,大家千万不要放过他!,稍微一错眼自家的书就可能被别的世界给偷走藏起来,到时候祂哭都没地方哭去。
二叶亭鸣也知道世界意识的忧虑,但三十秒也太短了,我连个开头都看不到。
他好声好气地哄着世界意识,注视平行世界的人那么多,宝石翁还各个世界乱窜呢,我只看一点点边角,保证小心低调不多看,而且闹得太大别的不说七的三次方就得先找我麻烦,我知道现在家里比较困难不会随便乱搞的五十秒,五十秒好不好?
世界意识不再说话,二叶亭鸣也不气馁,接着耐心地跟世界意识摆事实讲道理。
世界大战这种事情的影响范围太大,他一个形容词写错都可能会影响几十万上百万人的命运,万一哪里写得不对翻车了,逆转时间重来一次的能量需求太高他可负担不起,世界现在这么脆弱也承受不了那个冲击,想要保证一次成功的正确率,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优等生的作业给他做参考,争取出场人物少时间跨度短把伤亡降到最低。
这样对世界的负担也最小,本来就不怎么富裕这漏风那漏雨的了,在里头翻身动静大一点二叶亭鸣都担心塌房。
【】
【四十五秒。】
这个时间是世界意识的接受极限,二叶亭鸣也不多纠缠,见好就收。
行吧我抓紧点也够了。
以战争结束为锚点,不细看历史事件和具体发展,只快速沿故事脉络扫一遍大事记年表,四十五秒的时间可以看到很多东西了。
但是从那之后又过了几天,二叶亭鸣空白的书页上还是一个字没写,只每天有空就从书架上摸几本书来来回回地看,像是从中能看出可以照着抄的正确答案。
正确答案当然是没有的,不过那么多平行世界看过去,二叶亭鸣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剧本。他之所以迟迟不动笔,只不过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写有这么多出演角色的剧情,觉得自己还是得参考一下文豪们的优秀作品做些准备,免得写出他自己都接受不了的垃圾文学。
直到二叶亭鸣的书店开张的前一晚,他才召唤出自己的本体,落笔书写下新的字迹。
【
接受邀请者共有七人。
他们早已决意抛弃一切希望,
愿背负恶名与诅咒,不惜坠入地狱最深处。
只为结束这场战争。】
二叶亭鸣停下书写的笔,感受到随着能量消耗而逐渐增强的饥饿感,并不是十分强烈,还在他的忍受范围内。
这也是他最终选择了大多数世界线上会上演的七人背叛者剧本的原因。虽然能力范围覆盖到了全世界,但真正作用的对象只有七人,哪怕都是超越者级别的异能力者也不至于将他掏空。
其实要是能指定对象的话消耗会更小,奈何他扒拉了无数个走这个剧本的世界线,除了儒勒凡尔纳是固定成员外,其他什么排列组合都有,而且似乎换成谁都行。
所以二叶亭鸣也只好给出筛选条件,让自己的能力去自行补全参与人员了。
根据他在平行世界看到的战争走向,这个时间点上七人背叛者应该已经有了点基础雏形,再加上他还指定了一个儒勒凡尔纳,补全的难度总体来说不会很高。
再接下来,就是让大家都做个好梦了。二叶亭鸣撑着下巴,思忖着该为初次见面构筑什么样子的梦境才合适这可是七颗水灵灵嫩生生的优质甜菜,即使挖不进自家的菜园,他也馋得想掰两片叶子尝尝。
既然如此
二叶亭鸣笔尖在纸面上点了点,接着自己刚才写完的部分,继续流畅地书写起梦境中的场景。
此刻的日本已然是深夜时分,翻找垃圾桶的流浪猫与抢夺地盘的流浪狗也蜷缩在寒风中入睡。
但与此同时,遥远的欧洲却还亮着白日里最后的明光,极北地区吹拂下的寒潮席卷了土地,冷雨浇透的空气只是吸进肺里,就冻得人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几张雪白的信笺突兀地出现了在空气中,像是摇曳的落叶又如同冬日里最后的蝴蝶,扑闪着洁白的翅翼,轻盈地向着各自的目的地飞去。
或是飞向玫瑰包围的华美庄园,或是落在一本旧圣经的扉页,又或者跨越山跨越海,乘风破浪到更遥远的地方去。
法国南部的海滨小镇里,一个少年独自坐在荒废的旧码头,静静凝望着大海的远处。
灰白的海翻卷起冰冷的浪花,海浪昼夜不停地拍打着海岸,与嘶吼的寒风一同拉扯出不成曲调的乐章,风中只有零星几只海鸥盘旋着,发出一种凄厉尖锐的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