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他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在看清四周的陈设之后,久久回不过神。
他沉默地审视着周围,费力地爬起来,拍了拍屁股。
身形摇晃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脑子很晕,但是竟然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正确的门。
十六岁的蓝波波维诺是一个喧闹又有点傻乎乎的孩子,但大概就是应了那句老话说的傻人有傻福傻子么,既然不是真傻,总得是有人乐意让他就这样傻下去的。
现在么,傻孩子蓝波闭着眼找到自己的房间,拉开房门,轻车熟路地站在自己的床边,啪嗒一声倒了下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蓝波波维诺醒来看见天边玫瑰色的手指显而易见地怔愣了下。
用脚趾也想得到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分钟,也就是说,他家的十年后火箭筒似乎又出了什么问题。
闭着眼将自己埋在十年前自己的枕头里,蓝波思索了下自己那边的情景唔,尚且安全,不会让十年前的自己夭折在奇怪的意外。
然后低下头,心大地埋了进去。
[不行。]
成熟的大人努力将自己从枕头里□□,想了想从过去的自己的衣柜里找了找啥也没找到,于是探头拉住路过的女仆,要了一件大号的浴衣。
飞快地洗澡,蓝波波维诺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战斗澡,但在出门之际,却微妙地有些瑟缩。
他也不是没有来过十年前,甚至在早一些,二十年前也因为某些意外去过。
但是大概是近乡情怯,心知拉开这扇门就要去面对兄长们,心里不由得就有些踟蹰与难言的胆怯。
他拘谨地整理了自己的衣物,伸出手拉门伸到一半又收回来,将整整齐齐的衣物扒拉得散散乱乱的之后才呼出一口气。
久违地有些紧张。
就算是在敌人的大本营里被无数人追着逃跑,他也没这么紧张过。
虽说如此,在拉开门的瞬间,脸上还是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
门口是一脸暴躁的准备敲门叫说好一起出门但又缩回去的幼弟的狱寺隼人,火爆的脾气在拉开门看见水汽蒸腾整个人都要大一号的少年时也被浇灭了下。
你是他露出纠结又奇妙的神色。
蓝波波维诺扯扯嘴角,用力地笑起来。
你好啊,十年前的狱寺哥。他说道,十年前的我托你们照顾了。
这话一出,狱寺隼人的神色更加微妙起来。
蓝波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说什么的时候,听见走廊的转角传来一道更为熟悉的声音。
狱寺君,你找到蓝波了吗?
棕发的青年从走廊的另一边转角过来,如记忆中一般的澄澈眼眸望过来,让蓝波波维诺的心为之一顿。
[是阿纲。]
是他最为依赖的兄长。
蓝波波维诺高兴又烦恼地想,狱寺哥就算了,一出门竟然还遇上了大boss。
是凭借着直觉、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识破他一切伪装的大boss。
糟糕透顶。
即使这样想着,唇畔的弧度还是忍不住拉大,一只手举起,嗨了一声。
沢田纲吉自然也看见了他。
已经成长得可靠而温柔的青年不过是一瞬的沉顿,便立刻想通定然是十年后火/箭/筒引发的事故。
目光在青年热气腾腾(?)的身体上一扫而过,鼻尖还有弥漫的水汽从屋内传来,大概是来到这里之后才洗的澡。
再想到他们已经等了蓝波快一个小时,沢田纲吉便捏住了下巴。
原来如此,是十年后火/箭/筒又出事故了吗?
狱寺隼人听见他说这话就掏出了手机:我这就叫强尼二来修。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到懒洋洋倚在门边的青年身上。
不论是记忆还是实际,他的印象中蓝波都是很活泼的说是活泼都是修饰过后的形容,总之,有那孩子在的地方,是总是很吵闹的。
像是现在这样乖乖站在一边看着他和其他人的场景着实少见,就算是被他或者其他人斥责过后,也会蹲在某个地方,眼巴巴地看过来。
就像是家里养的一只小狗狗一样,乖巧而濡慕。
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思索的时间不过几秒,对方却已经捕捉到了他的视线。
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小孩子一样,这个十年后的蓝波突然打了个呵欠。
所以,你们要做什么来着?他懒洋洋的、就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样说道,如果没有我的事的话,我就要睡了。
唔,玩了一晚上的游戏,我现在很困啊。
哈?挂掉电话就听见这句话的狱寺当即就要上手戳小鬼的脑门,被他敬爱的十代目给拦了下来。
银发的青年侧目,看见棕发青年的眉轻轻蹙起。
他伸出的手顿了顿,改成怒视瞪着大了一个块头但智商没怎么变、还是那个蠢牛的蓝波波维诺。
对方接触到他的眼神不仅没有瑟缩或者像是一个小□□桶一样砰地爆炸起来,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睛中反而流露出一丝珍贵的珍惜与纵容。
让他这个当兄长的感到浑身不适应。
见狱寺不再冲动,沢田纲吉拍了拍被自己拦下的手臂。
他走上前,要稍微仰起头,才能够与蓝波直视。
十年后的蓝波波维诺已经长得很高了。
他原本就是意大利人,有着这个民族的血脉。再加上彭格列好食好水地养着,进入青春期以后更是像一颗小树苗一样蹭蹭涨了起来。
大概长得比把他从小抱到大的阿纲还要高的程度。
他使劲眨眨眼,感觉眼眶有些酸涩。
好吧好吧。
没等到他的兄长说话反正他一定是没办法拒绝的蓝波波维诺就心甘情愿地缴械投降。
彭格列十代家族今日进行的是并不惯常的感情交流活动,活动的提出者是唯一能够将这群写作守护者、读作自/然/灾/害的家伙们聚集起来的大空。
而聚集的目的
哼,我可没有和弱小者群聚的兴趣。
嘛嘛,请耐心一会,这次集齐大家,我也只有一件事要说。
如此微笑着说话的教父先生为自己戴上了一双毛线编织的手套。蹭地一声,温柔又强势的火焰熊熊燃起。
教父先生的笑容愈发和善:关于本月发放给守护者们的经费又提前清空的这件事情。
鸡飞狗跳,人飞蛋打。
在不受教的冷哼声和添油加醋的kufufu之间,也夹杂着类似于竟然让十代目如此费心一定是我的错和哈哈哈哈看起来很有趣的奇怪声音。
不过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未来来客的青年蓝波缩在角落,看着兄长们自由嬉戏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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