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彭格列的首领,从来都没有好久不见这个说辞。风间羽说,他收起了在身边垂着的□□,转而崭露着换成了升腾而起的火焰,有风吹过,带来几分摇曳。
沢田纲吉低头轻轻叹了口气。
这里没有别人在。他说,没必要和我势不两立。
风间羽眯着眼,他相信沢田纲吉说的话,他也知道沢田纲吉没必要拿彭格列的名誉来赌,他还是送去了打量的目光,单纯的对着沢田纲吉这个人。
所以呢?风间羽说,他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话语来,你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呢?
你为什么会站在我的对立面呢?
沢田纲吉无奈的看着风间羽,目光却又从他身上眺着往后看去,落在了后面一直靠着墙壁,表面上是戒备着四周实际上光明正大的听着墙角的某个兜帽人:骸麻烦你了不少时间吧?
风间羽皱眉。
沢田纲吉笑着补充了下半句话:我们彭格列讲究的是礼尚往来,既然不听话的雾守麻烦了你这么久,那得让阿羽你麻烦回来不是吗?
风间羽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所以,请你去彭格列做做客,给我添点麻烦应该是不为过的吧?
伴随着这句话语的落下,是干脆利落的破风声和风间羽手里陡然熄灭的火焰。
脖颈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最柔软的地方之一,即使是火焰使用者也是如此的。风间羽回复的话语哽在喉间,他的注意力都在沢田纲吉的身上,等他察觉到有人的靠近已经太迟了,后颈传来的疼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清醒的神智,火焰熄灭顺势倒下的时候,他看见的是身后兜帽人站着的那挺拔的身躯。
有风吹过,撩起了兜帽的一边,那双眼睛刻印着熟悉的数字。
六道骸!
风间羽昏迷前心里已经骂出了口,最终无可奈何,只能跌进那个熟悉温暖的怀抱,被稳稳接住。
你下手太重了,骸。沢田纲吉身后黑色的披风顺势往前一甩,披盖在了风间羽的身上,他抱着怀里比起之前过分瘦弱冰冷的身体,看着他眉宇间褪不去的疲惫,忍不住沾染上了心疼,还是没照顾好自己的啊,阿羽。
六道骸嗤笑一声,别开目光:不重一点,你以为他现在能安分的躺在你的怀里?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彭格列。
能成功明明就是骸你打了个措手不及吧。阿羽可是很不甘心的样子。沢田纲吉吹了口气,撩开了阻挡着风间羽面容的发丝,毕竟他早就知道是你了,不过他只是以为你还要继续潜伏留在他的身边传递些情报呢。
要说了解风间羽这方面上,沢田纲吉排名论第二,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敢认第一。
六道骸拽着自己的兜帽拉了下来,他虽然用着这具身体,但是他着实很不喜欢这具身体的打扮风格。
回去的路上,六道骸换回了自己的身体。按理说风间羽被特殊对待了是因为他对于沢田纲吉的重要性,但是兜帽人也出乎意料的没有被捆起来,而是在六道骸的提议下丢进了他们的车内,和六道骸一起坐在了后座上。
沢田纲吉还是舍不得放手,抱着风间羽坐在前面。
透过前面扒拉下来的镜子,沢田纲吉目光落在了后面的兜帽人身上。他似乎看起来很安静,兜帽下的那张脸就是普通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平常,丢进人群中都难以找到存在。唯一特殊的,就是他那只被火焰灼烧坏的左眼,还有左边半边脸上残存着的一些烧痕。
很平静的氛围。
回去的路很遥远,开车的时间不短。六道骸或许是看着窗外的风景看到最后颇为无聊,才选择掉头过来,装作无意的开口,问出了话:有什么想说的故事就直接说。
别和我说什么没有,毕竟对上兜帽人冷漠的目光,六道骸挑眉,虽然不需要你的帮助,但是你是特意过来把身体给我的,不是吗?要说起来,抓捕你的boss这件事情上,你的出力才是最大的吧?
哦?
沢田纲吉落在风间羽侧脸上轻轻捏捏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过来的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如果是有关阿羽的事情,那就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了。
对上两个人的打量的目光,兜帽人冷笑一声:凭什么?
沢田纲吉说:凭我能把他拉回来。
从那条错误的道路之上。
兜帽人沉默着,抬起的目光落在沢田纲吉回头看过来的那张脸上满是审视的味道,他顺势下滑,最终落在了沢田纲吉眼里的坚定上。
沢田纲吉看着对方冷漠的目光毫不退让,抱紧了怀里的风间羽。
最终兜帽人认输了。
我叫雷纳。他说,那张带着岁月痕迹的脸上似乎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们在那份情报上看见过的那个雷纳。情报也是我留的。
沢田纲吉压下了情绪,控制住自己的面容,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你不是在阿羽烧毁基地的那天死了吗?
雷纳摸着自己脸侧的烧痕,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死。
火焰被烧起来的时候,没有人来得及跑出去。
往日充斥着孩童们哀嚎的实验室此时此刻却被那些实验人员,掌权者们的哀嚎包裹着。
白色的诡异火焰无法被扑灭,一旦烧起就一定要把被焚烧的东西吞噬殆尽了,才愿意像日出后的雪一样融化而去,不留痕迹。
火势越来越大,他们的家族被毁于一旦。
雷纳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受,但是难以掩盖的是有雀跃的。
这个罪恶的,让自己挣扎堕落的地方被毁灭了。
虽然自己也要给他陪葬,作为犯罪的同伙一起。
被他人洒落泼来的点点火星在他身上落地的瞬间就迅速生根,从下往上一路烧去,最后爬上他的脸蛋耀武扬威。
雷纳忍受着眼部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忽然想起了什么,艰难的起身站出来。
他记得那个少年,那个叫风间羽的少年的牢房在哪里。
都做了一辈子的坏事了,临死前只想对得起那个孩子一次。
但是他看见的是什么?
是从路的尽头缠着血液,捂着自己脑袋一步步走来的熟悉的少年。白色的衣服已经被血色染红了,那张好看的脸已然褪去了人性的气息,连孩童该有的稚嫩都分毫不剩。
他的掌心亮着火焰,周围燃烧着的火焰在他凑近的时候低下了头,微微小了些嚣张的气焰,让出路来让他前行。
风间羽抬眸,那双眼眸不同于初见之时看到的黑色,漂亮的黑色此时此刻被满目的白代替了,异样的眼瞳宛如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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