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了什么吗?虽然知道泷野羽仁之前当过侦探,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的在思考案件。
然后他就听到对方开口了。
“炸弹是水/银/炸/弹,根据残余分析,这炸弹的威力应该相当之大,足以炸毁一整个办公室。”泷野羽仁思考着,
“很显然,炸弹犯是冲着杀死人的目的去的。”
“这能得出什么吗?”菊池平次郎不解。
“一般来说,炸弹犯是分很多种类型的。”泷野羽仁手中的自动笔依旧倒戳着桌面,
“对炸弹的还原可以侧写出很多东西。按照调查报告,犯人应该不是连环炸弹犯。因为连环炸弹犯一般是将爆炸当做情绪和性方面的发泄,死不死人倒是不重要。”
“况且水/银/炸/弹制作起来相当复杂且危险,他自己搬运过来的过程中也很有可能会因为意外被炸死,所以这个炸弹犯的目的不是恐吓也不是破坏,更不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他就是单纯为了杀人。”
泷野羽仁思考了一下,很快展开了侧写:
“按照他的犯罪手段和炸弹的设置来分析,犯人很有可能独居,从事的工作相当低调且危险。性格恐怕很糟糕,他很聪明,但是自私,冷漠,暴躁。很多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大概会是个很极端的家伙,极端到哪天被警察抓走也不奇怪……唔,可能曾经有进局子的案底吧,或许查查最近刚出狱的罪犯会有不错结果?”
“总之,如此粗暴的暗杀手段,和塔亚一贯的风格并不相似。那家伙犯罪很少会亲自出面,他的犯罪手段很优雅,就算用炸弹,也绝对不会是这种制作简单,甚至会差点伤害到自己的水/银/炸/弹。”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写写画画,快被这一通操作看傻了。
而鸣瓢秋人却对此并不感到奇怪。
依旧是精准的侧写,时隔三年,他的功底依旧不算差啊。
可惜他现在已经不干这一行了。
“那么,犯人会是高脚杯刺青吗?”鸣瓢秋人还在记录着,
“诸伏君,有关于那位高脚杯刺青先生你知道多少相关情报?”
“我听说在一家摩托车店里曾经出现过肩膀上有高脚杯的男人,不过也只是打听过,如果今天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应该会过去看看。”诸伏景光道。
虽然他一直不太想让自己的朋友卷入这件事情,但是考虑到事态紧急,他只好将其全部说了出来。
“hiro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泷野羽仁突然抬起头,他坐在那张弓形的靠背椅上,碧绿色的眸子透过酒红色的镜片注视着他,
“当然,如果这样会给你带来压力,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两双眼睛就这样静静对视着,短短五秒钟,却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诸伏景光站直了身体,他望向了泷野羽仁,心底莫名燃起了一撮小小的火焰,让他重新充满了勇气。
如果一味被困于那个铁锈味的夜晚,他也将永远无法走出那间牢笼。
他想,一切都应该终结于此。
“不,完全不会。”
于是他听见自己镇定自若道。
“那么,就拜托hiro将一切都告知于我吧。”
泷野羽仁勾起了唇角,那是发自真心的微笑。
·
诸伏景光详细说明了来自十五年前充斥着铁锈味的夜晚所发生的事件。
事情的经过实在是太过凄惨,尤其是用诸伏景光极为平静的话语表达出来,反倒更让人难以接受。
惨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目睹着自己的父母被杀,对于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孩子来说,未免也太残忍了。
“高脚杯先生和你的父母有着一定的仇恨联系。”泷野羽仁却继续说着,
“而十五年前死去的女孩[有里]显然就是契机,这并不难猜。你也说过[听到有争吵的声音],这就说明那名犯人不会是愉悦犯。”
泷野羽仁又看向了菊池平次郎,
“平次郎,方便将你父亲的事情告知我吗?”
“……嗯。”菊池平次郎沉默了一下,继续道,
“是这样的,小时候的我也确实住在长野县,我的家恐怕和诸伏的家有一段距离。那天我父亲下班回家,应该是听到诸伏君家里有吵闹的声音,于是过去帮了一把……”
“自那天晚上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家里人去报了警,经过一个晚上的搜查,才在诸伏君的家里看到了我父亲的尸体。”
所以只是为了劝架帮忙才出了事啊。
大家再度陷入了沉默。
是啊,虽然说有时候应该放下心中的仇恨,但是眼睁睁地看着犯人逍遥法外,怎么也没法静下心来好好生活吧。
“唔……这么看来,高脚杯应该是一位报复心相当强,并且很大概率和[有里]有关系的人。”泷野羽仁道,
“但是理论上就算真的怀有恨意,高脚杯也不应该对菊池平次郎憎恨,毕竟你与他并无瓜葛,不是吗?”
高脚杯不是愉悦犯,而菊池平次郎的父亲只是被无意间卷入的,很难会成为高脚杯的犯罪目标。
凶手应该另有其人才对。
“也就是说,这两人很大可能性都不是犯人?”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同时和hani和菊池警官都有联系,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和两年前发生的那起抢劫犯绑架案件有关?”萩原研二突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