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大度地原谅了禅院千流。冷战一周多之后,他们又和好了。
后者自然是对他百转千回的奇妙想法一无所知。虽然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顶天了笑一笑。她数着日历上的日子,翻过去两页,春天摇曳着裙摆降临了。
她和五条悟在四月结婚,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精心设计的求婚环节出了点小差错,反倒弄得一身狼狈。
他摸了摸鼻子,稍显尴尬,语气却坚定地说:“千流。我很忙,现在是,以后也不例外,这是身为最强必须要背负相应的使命。不过,你和这件事同等重要,这是我作为五条悟的私心。”
“我想跟你一起生活,十年,二十年……嫁给我好吗?”
禅院千流第一次无法克制表情,一边笑又一边流眼泪,点头说:“好。”
于是五条悟给了她一场令日本任何富豪见了都要惊叹的婚礼。
买下一座岛屿建了尖顶教堂,绿荫如盖的草地,装饰用的玫瑰从保加利亚冷链空运,手工婚纱定制了几十套,顶尖的法国设计师团队拉锯一个月才敲定了最终的形制。
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婚礼现场奢华至极,受邀的宾客无一不拍手称绝。
而五条悟站在花路的尽头,剪裁精良的西装衬得他越发丰神俊朗,这个平日里总是没个正形的男人腰背格外笔直,郑重地望向她来的方向。
“悟,你放松一点,笑得也太假了。”
夏油杰看着摄像监视器里的成像,边吐槽道:“你是被迫营业的牛郎吗?”
五条悟怒目而视:“我已经很努力地自然微笑了,你懂什么啊单身狗?”
夏油杰:“??”
婚礼结束之后,他们提交了婚姻届,两人的名字被誊写在同一行表格上。
禅院千流在那年的四月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桩交易,尽管也是她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眼见着三月只剩下十来天,禅院千流盘算着这两天要去催下沢田纲吉十年火箭筒的事,便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
q1的尾声事务繁多,做完今天的重点todo,已经不知不觉晚上七点多了。
禅院千流觉得有些奇怪,以往五条悟总会在六点不到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催她一起吃晚餐,不同意就烦人得要命,今天突然没了消息,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但禅院千流也没多考虑,说实话她并不太关心五条悟百转千回的心理路程。
她又伏案处理了些优先级靠前的事,拉伸了一下手臂,感觉有些饿了,起身往门口走去。
还没等她走几步,却听到了空荡荡的走廊传来传来均匀而频率极快的脚步声——
太过熟悉又久违,乃至她当场震在了原地,尖锐的震颤感在神经末梢炸开。
禅院千流倏然转身,想要从暗道离开。这个逃跑的决定是下意识的,就像动物遇见天敌那样,她想逃跑——
啪嗒……
楼道的明光顺着被推开的门缝闯入室内。五条悟踏着延伸的光影,信步向她走来。
禅院千流仿佛生生被人摁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两人间的距离原来越短。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和身高,他周身的气息却比那个好懂的少年五条悟骇人得多,无声的威压笼罩了整个房间。
禅院千流压下心悸感,动了动嘴唇:“你回来了。”
“嗯……”他语气沉沉,“现在已经是三月中,对吗?”
她不理解为什么对方要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犹犹豫豫地点了头。
五条悟藏于墨镜后的苍蓝瞳孔冷得吓人,然而见她点头那刻,寒冰碎裂消融,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低笑:“好。那就好……”
他的笑越来越放肆,几乎令人有些不寒而栗了,持续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未曾从她身上离开一寸。
在禅院千流静默的注视中,五条悟收敛了情绪,牵起她的手将她摁到怀里,收拢双臂。
“我回来了。”他说,“千流。我……”
“放开我……”
“才不要……”他亲了亲禅院千流的颈侧,黏黏糊糊道,“让我抱会儿,想你了。”
而她被他渐渐收紧的臂膀勒得喘不上气,拼命推着,却完全无法挣脱。
五条悟稍稍卸了点力,脑袋贴着她的颈窝,小声说:“还在生气吗?对不起,我错啦。”
“呃……”良久,禅院千流放弃了抵抗,平静地说,“我们都要离婚了,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我才不要离婚。”五条悟果断道,“我后悔了,绝对绝对不要跟你分开。”
“离婚一开始也是你提的。”
“我那会儿有病,神经病人说的话不能作数,你要是不相信,就让硝子给我看看脑子。”
“先放开我。”
“不要!”
于是禅院千流闭嘴了,厌烦的情绪在心口膨胀。
她是真的不懂五条悟究竟在想什么,朝令夕改,一反这两年冷漠疏离的态度,抱着她死活不肯松手,好像多爱她似的。
对方不肯配合,禅院千流自然不会做徒劳的反抗。毕竟实力上的天堑让她任人鱼肉。
五条悟抱着她,黏黏糊糊地撒娇。
“我才不要跟你离婚,你就当我发神经说气话吧,要是不高兴,让你打一顿好了,你想揍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