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腰间的黑发,眉目如画的面容。光是看着,就让玉壶有把他作为艺术品,切割放入壶里的欲.望。
“是你啊,我知道你是谁了!”他神经质一般地低喃着,眼睛方向的嘴巴张个不停,额头那只眼睛眨动的频率都快了五六次,“你就是那位大人想要杀死的人,你居然是男的,我们都被骗了。”
那青色彼岸花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玉壶圆睁着额头一只眼睛,吓唬面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类:“告诉我,青色彼岸花在哪里?”
鹿笙询问:“你想知道?”
玉壶自以为仁慈地说道:“说吧,说了就简单点杀死你。”
这里可是他的玉壶,玉壶里的一切都是依靠着他来掌控的,等问到了青色彼岸花的消息,到时候这个人类怎么玩.弄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该怎么做呢,用那把日轮刀戳穿他的身体,把刀刃划过他的脖颈,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流血而死,到时候再把他的骨头镶嵌在玉壶上面。
流出的血液灌上一杯,和青色彼岸花一起交给无惨大人,想必他一定会极为满意的。
想着想着,面前的一切似乎都变为真实。
他对面的少年身体逐渐破碎,正是年轻的时候,却失去了自己如花般短暂的生命。
“梦做的挺美啊。”鹿笙在他身后说道。
“对啊!”玉壶笑着应和,继而不敢置信地转身:“怎么会,你怎么会在我背后。”
他的面前那个少年明明还在啊。
不对。
玉壶使劲揉了一下眼睛,刚才还在对面纠缠于痛苦之中的少年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刚才一切全都是自己的幻想。
鹿笙拿出日轮刀,伸出刀剑直接抹断他的脖子。
源自于睡神修普诺斯的能力,作用和魇梦有些相似,直接将玉壶拉入了现实与梦境的环境之中。
从那两根章鱼触手,或者说从进入玉壶开始,一切都不过是梦境,可惜玉壶太过失智,自以为夺得了胜利,鹿笙光明正大地走在他后面都没有发现。
斩首的痛苦从脖颈扩散到全身。
比起这点,玉壶更惧怕死亡的到来。
他真的要死了吗?怎么可能,他可是上弦,怎么会轻而易举死在自己的玉壶里面。
这么一想,脖子似乎不痛了。
玉壶惊醒,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居然放在脖颈之上,下一刻就要亲手掐断自己的脖子。
他居然想要自杀!
冷汗涔涔地流了下来。玉壶转身看着四周,一片黑暗,周围寂静一片什么都没有,刚才的少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明明在玉壶之中才对,这里是哪里,是地狱吗?
逐渐地,黑暗前方出现了一抹光明。寂静的河岸上,青色彼岸花寂静地开放着,尽头处似乎是一座西方建筑。
他心中一喜,沿着河岸冲了上去。
好多青色彼岸花,这次一定可以交差的。
他趴在地上,一只手迅速拔起青色彼岸花,另一只手把花抱在怀里。越摘花,玉壶的状态越兴奋,怀里的花已经快要抱不住了,有些花从怀里掉了出来,他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一样,继续扯着岸边的花朵,魔怔一样冲着最远方的建筑物而去。
终于,玉壶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巨大的尖顶建筑物。背脊是黄泉一般的黑色,丝绒一样的黑色云雾围绕在尖顶周围,不断侵蚀着玉壶还留存的最后一点清醒神经。
进去吧!
一个声音在诱惑着他。
玉壶丢掉手中所有的青色彼岸花,推开建筑物的大门走了进去。
如同走入了记忆回廊,从前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涌入玉壶的脑海之中。
在还是人类的时候,他就不是一个好人。鱼的鳞片和动物的骨头,他杀死了那些可怜可爱的小东西,把它们全部缝补到自己的玉壶之上。
后来变成了鬼,动物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他的猎奇心理了。
人类死亡时的模样是多么美丽,把他们的身体塞到玉壶里,让他们与自己最渴望的东西融为一体,光想想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抖,兴奋得不能所以。
啊,他似乎又看到那些人类了,那个失踪的小鬼也发现了。
等到一起解决了他们,那么定然会得到更多无惨大人的血液,成功晋升为上弦的。
玉壶诡笑着扑向游荡在建筑物中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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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馆之中,躺在最中间的玉壶骤然裂开,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锖兔仗着自己是灵魂,最先凑了上去。空荡荡的玉壶里,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鬼,也没有鹿笙。
难道真的出问题了。
锖兔心中忧虑不已。
小鬼虽然很麻烦,又难缠,还喜欢骗他。但是锖兔却不想他真的遇到什么危险。
“刚才的鬼魂是假的吧。”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说道,“怎么看一个人都不可能进到这么小的壶里,缩骨功吗,难道已经化成水了。”
富冈义勇没有回应,他也在思考锖兔的灵魂是真是假。
假如真是骗他的,那么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又有什么鬼知道锖兔能够引他过来,而且鹿笙也确实失踪了。
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猜测。
桃红色头发的鬼从天而降跳入艺术馆之中,冰冷的金色的瞳孔倒映出在场两人的身影:“玉壶不见了?果然是猎鬼人的阴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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