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应该不是绑匪,至少他们的目的不是赎金。
小孩瞪着他:你怎么知道?你也被绑架过很多次吗?
你的衣着是hysteric mini的新款,鞋是mikihouse的,全套下来不止20万,手腕上也有经常带手表的晒痕,家里应该属于富裕的那一类。工藤新一挽起袖口,而我穿着不合身的大人的衣服,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仅凭价值来看,你的价值要远高于我。如果是想要拿赎金的绑匪,不会冒着险再把我绑来,和你关在一起。
小孩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又听他问:看样子你已经被关了几天了?那些绑匪有要求你录一些什么语音、或者视频,又或者是其他联系家里的形式吗?
好像没有?那小孩被他说得也有些慌了,那抓我来是,是为什么呀?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
敲晕他的是若林春凉,那时他身后好像还跟着什么人,在被击晕后,他在隐约间还听到了什么引起骚动、不留证据这样的话,横竖都不像是会留活口的样子。
现在有用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还是说他就是想要报复?我,可就算是想要报复,家里那个老头子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小孩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迟早会被赎走,加上之前也有过被绑架的经历,还不至于太恐慌。
但在工藤新一的分析后,他骤然失去了依仗,肉眼可见地惊慌了起来,强装的镇定也消失了。他扯着自己头发,嘴里不停说道:
我早就不是家里的孩子了,他们没一个人喜欢我的,有了弟弟之后妈妈完全不在意我,谁叫我不是那个老头子的小孩我就是个累赘
说着说着,他号啕大哭起来。
工藤新一立刻上前捂住他的嘴:不是你说的吗,那个坏蛋听到吵闹就会变成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坏蛋你叫什么名字?
慎太郎小孩啜泣道,城垣慎太郎。
慎太郎,工藤新一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会没事的,小声一点。
一个七岁大的孩子用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着口吻安慰着另一个孩子,这个场面看起来十分不协调,但城垣慎太郎还是被安抚了下来。
他垂着头,把衣角攥得皱巴巴的,努力把呜咽吞下肚子,隔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你你有带什么吃的吗?
工藤新一心想你也不是很怕嘛,还有功夫对吃的这么念念不忘:你饿了?
不是,城垣慎太郎也想起了之前自己偷摸吃的被抓包的事,红着脸,指着完全漆黑的角落,是他。
工藤新一这才发现在那里居然藏了个纸箱子。
纸箱和黑暗几乎融为了一体,靠在这个大铁笼的边上,纸箱的一角翘起,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将箱子撑得圆鼓鼓的。
工藤新一走过去,掀开半掩着的纸壳。
里面是一个婴儿,它被各种不同款式的衣服裹着,微圆的脸上没多少血色,嘴唇干裂,呼吸已经变得很微弱。
在我来之前他就在这里了,旁边的泥巴上有照顾好他的划痕,我也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城垣慎太郎一边擦着眼泪和鼻涕,一边靠了过来,那个绑匪那个坏蛋每次送来的吃的都很少我把能吃的都留给他了,但是还是不够,他他都不哭了。
工藤新一找遍全身也没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并且他还发现自己的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
此时,外面终于传来了响动。
工藤新一眼疾手快地将装着婴儿的纸箱重新塞进黑暗,警惕地看向笼子外。
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工藤新一发现他手里攥着的似乎是自己的手机。
手机贴近了铁笼,男人的神情是不正常的癫狂,他死死地撑大眼眶,眼珠都快要掉出来,嘴里疯疯癫癫地嚷嚷着什么。
够了,这下够了他们会原谅我的,本来也不是我的错,是那家伙害怕了才看过来!他拔高了声音,小崽子,都给我看过来!
快门响起,闪光灯晃得笼子里的两个人不得不用手捂住眼。
男人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手机按键,似乎是在联系谁,做完这一切后,他垂下手,呆呆地用一种嗔痴的死板目光扫了过来。
这样就能结束了。他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工藤新一试着套话,但对方仿佛什么也听不见般,站在那里的姿势像极了一具快要腐烂的尸体,整张脸掩埋在纯黑的阴翳中。
场面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直到墙外传来声音,是毫不避讳的一声问候:请问有人在吗?
那个声音逐渐靠近,脚步声也越发清晰,shamoria说你回心转意了,我恰好有空,亲自来带走那些孩子。
那个名字成了扭动眼前尸体的发条,男人瞬间惊醒,他收起手机,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受惊般对准了缓缓靠近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