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诗人,一生能拥有几首千古流传的绝唱?
若非出自世家贵族,一首能够流传千古的诗,其实就足够给一个读书人带来一个天下皆知的名声了。
纵然仕途不顺心,但总有像宣郡王一样耽于享受、喜好附庸风雅的权贵,乐意重金求一诗。
张明伥这一偷,绝的哪只是人家千古的名声?更还有人家生存于世的饭碗啊
“主子,时间到了,诸位才子都已落笔,主子可还要像以前一样,先统统收上来,再一一进行赏评?”
帝辛失神间,最后一厘香落,宣郡王身边的侍从不敢逾矩直接叫人收了书生们身前的纸张,只躬身在一旁,等待宣郡王的示意。
“唔”
宣郡王沉吟了一会儿,正待让那侍从还按以往一样办事,便见苏云璋忽然伸过了头来,一脸狐狸样地笑着,眼里全是不怀好意
“郡王不如先收了张明伥的诗过来看看?”
帝辛和宣郡王同时一怔
帝辛看着苏云璋那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倒是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不攻心计,又不像自己五感皆慧,看不见张明伥那故作淡定的面容下,几乎写在面上的得意和猖狂,仅仅只是看着张明伥那么晚才动笔,就以为张明伥没写出什么好诗,是在最后关头寥寥胡扯了一通,于是干脆就想让张明伥出出丑,替自己这“表哥”出口气。
若自己这遭没来,怕是苏云璋又给张明伥送了一个大出风头的机会。
帝辛愣了一下,再回神的时候,便听见身边的宣郡王在问
“张明伥是谁?”
“喏,不就是那儿。”
苏云璋出身世家,身份尊贵,本来就嚣张惯了,更何况他此时觉得,那张明伥打了表哥还不道歉,全然是在冒犯世家权贵的尊严,于是也不屑得在张明伥面前遮掩自己的恶意,伸着手就往张明伥的位置指了一下。
指完,还不忘挑衅地冲他挑了挑嘴角。
“哦,是刚刚那人啊。”
宣郡王点了点头,其实也不在乎先看谁的诗,于是就应了他“忘年交”的要求,随口吩咐身边的侍从一声,冲着张明伥的方向,极其随意地扬了扬下巴,“你去把张明伥写的诗拿过来,然后让人去把其他人的统一收上来。”
“是。”
那侍从躬身。
等到他走到张明伥面前,从张明伥身前的放桌上取过纸张的时候,帝辛刻意分神去看了一眼张明伥,只见张明伥的身上,有一种仿佛此番诗会的魁首舍他其谁的志得意满。
他将写上了诗句的纸张交予到侍从手里后,帝辛敏锐地察觉到他目光瞥来的痕迹,于是早他一步敛下了眼来,只凭着两人目光交错前的最后一眼,去揣测他眼里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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