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面,是在马洗塚,十分奇妙的是,他竟也在那里遇见了的场静司。
当时的他年少无畏,尚未准备充分就直直对上三只角的妖怪。面对巨大的妖怪,还有对方即将伸到面前的锋利爪牙,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对凶恶妖怪的名取周一竟然是丝毫动弹不得。
急急如律令。
不疾不徐的声音从妖怪身后传来,妖怪仿佛被什么东西击到,狠狠往前栽倒然后立马扑入旁边的草丛,消失不见。
另一张符纸缓缓飘落在一边,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没想到被人抢先了啊。是的场静司。
然而名取周一没有扭头,他此刻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正前方不远处,妖怪巨大身形消失后才显现的男人身上。
安部凌的打扮和名取周一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手上拿着的不再是风雅的白玉扇子,而是用朱红色画满了符文的纸式。
对方仍旧是不疾不徐走到他们面前,但是看着那双深蓝色的眸子,名取周一莫名觉得对方虽然风雅依旧,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阴桀。
看来我们三个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啊。要不要考虑一下合作?
的场静司似乎完全没发现安部凌略有阴沉的脸色,自顾自的提出了合作的邀请。
然而很可惜,他面对的一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名取周一,而另一个安部凌
抱歉,在下实在是没有与除妖师一同驱逐妖怪的闲情逸致。
安部凌放慢了语调,弹了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神色莫名的瞥了两人一眼,慢悠悠的径自离开。
搞什么啊名取周一感到莫名奇妙。
的场静司拍了拍名取周一的肩,像是在警告,又像是随口聊天一般,关于那个安部凌,你听到的传言,并不一定都是假的哦。
想要打倒三只角妖怪的除妖师并不少,然而这妖怪也是出乎想象的强大。即便是名取周一做好了一切准备,也没能料想到自家的阵法竟然只是让这个妖怪的面具破损。
然而最后真正驱逐了这个妖怪的不是即将射出弓箭的的场静司,而是谁也没想到会出现的,看似随意路过的安部凌。
灭。
巨大的妖怪一声未响就化作飞灰湮灭,安部凌手上还保持着掷出符咒的动作。明明是解决掉这样强大的妖怪,安部凌却并没有显露出任何高兴的神色,就想仅仅解决了一个普通的弱小妖怪一般。
你
别认错了。这是最基本的阴阳术,可跟你们那些除妖师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一样。
安部凌似乎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们,冷冰冰留下一句话,素白的狩衣上甚至不见皱褶,悠然离去。
然而出乎名取周一的意料,当他再一次参加除妖师们的集会时,人们口中所言的,驱逐了三只角妖怪的人却莫名变成了的场静司。他想要上去询问,旁人却在他提及安部凌的时候强行转移话题,根本不给他详细了解的机会。
这是怎么回事?
名取周一难免有些气愤。尽管他和安部凌不过是几面之缘,但也不会看到本该属于安部凌的名誉被的场静司抢走。
这可与我无关哦。的场静司摊手。
那家伙自称是阴阳师吧。阴阳师与除妖师虽然都是祛除妖怪的人,但是还是存在不少区别。安部君自称是阴阳师,就是与身为除妖师的我们划分开了界限。而且,阴阳师
后面的话的场静司没再说下去,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总之,那些家伙不愿意承认是阴阳师驱逐了妖怪,所以把驱逐妖怪归到当时也在场的我身上。
那你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吗?
的场静司一愣,正在气头上的名取周一也不管接下来对方还有什么解释,掉头就走。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能打听到安部凌的任何消息,对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再一次听到对方的名字,是伴随着那件震惊了几乎整个除妖师界的事件。
土御门家世代流传守护的宝物,失窃了。
据说那失窃的宝物,是千年前一直流传保存至今的邪神八歧大蛇的血液。
除妖师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都在猜测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闯入土御门家中。要知道,尽管土御门家早已败落,千年的底蕴仍旧不可小觑。更何况是那样的宝物,定是里三层外三层都用上最坚固的防守。
土御门家对此不肯透露一词,只称是背叛了家族的门徒。稍微了解的更多的某些大家族成员虽然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也无从得证。
那场集会,是名取周一最后一次见到安部凌。
你是?
那个时候的安部凌已经不再能用少年称呼。抽条拔长的身形笼罩在宽大的狩衣下也不显臃肿,反而是把狩衣穿出了别样的风味。深灰色的发丝披散在身后,眼尾的红色眼影一如既往的艳丽。
这次他手上什么也没拿,仍然还是那股翩翩公子的做派,但是眼眸中的阴鸷更甚,连带着整个人都显得阴沉起来。
忽然安部凌一愣,看了一眼名取周一的手背,是你啊。
没想到安部凌还记得他。
除妖师来找在下有何贵干?
名取周一推了推眼镜,也不打算跟对方绕弯子,直截了当问出口:土御门家那个宝物
那件事情?安部凌挑了挑眉,忽然笑出声,怎么可能是在下做的呢?在下不过是个小小的被排除在外的阴阳师罢了。
他一边摆手,一边向着别的方向走去。
除妖师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名取周一的错觉,他似乎在对方即将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听到对方猛然低沉下来的声音。
不过是一群废物而已。
在那之后,明去周一就再也没见到过安部凌。
第67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将我的存在透露给那些除妖师的, 应该就是那个孩子。
萤草端坐在四月一日对面,从自己漫长的回忆中回过神,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毕竟, 这么久以来我见到过的, 有阴阳师气息的也就只有那一个孩子了。
门外, 夏目悄咪咪打开一条门缝, 小心翼翼偷看里面两个人。两人的交谈声尽管没有刻意压低, 但是隔着偌大的客厅想要完全听清楚萤草的话还是有些困难。
怎么样, 你能听清吗?
夏目低下头,旁边那个聪明异常的小男孩正一脸严肃的拨弄着眼镜, 眉头皱起。
良久, 江户川柯南叹口气, 停下摆弄那个暗含不知道多少高新科技的眼镜, 无奈耸耸肩。
根本听不到啊
明明窃听器就在四月一日身边,传入耳中的却只有噪杂的噪音。就算是他再怎么努力去在这些堪称刺耳的噪音中剥离两个人谈话的内容也是徒劳无功, 反而是让脑子被噪音弄得昏昏沉沉。
门外两个少年偷偷摸摸的举动影响不到萤草和四月一日。嗓子里漫上一股痒意, 萤草装作随手拿起面前的红茶,想要把痒意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