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里水位上升了许多,这条江并不算宽,纵是如此,如今也不是能过河的时候。
天下着很大的雨,密密麻麻的,落下来的雨水仿佛连成了一条线,要将这大地倾覆在水的世界里。
卫廷司站在一旁,撑着一把油纸伞,“是不是没睡好?”
他细心的发现赵淑似乎有些不自然,像是极疲惫。
赵淑回头看向他,扯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无事,只是眼皮一直跳。”
今日她眼皮一直跳,同时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卫廷司心头一跳,别过头看向湍急的江水,今日他也是眼皮一直跳,心中惶惶不安的,这样的不安,许多年未出现过了。
看了片刻,收回视线,温柔的道:“咱们回去吧。”
“恩。”
此时,京城,霍白川回头望了一眼慈宁宫的方向,吐了口浊气,在宫里遇上的秋樘始恰好也一起出宫,见他神游天外,不由好奇的问:“你今儿没带魂儿来?”
“皇上找你什么事?”他岔开了话题。
谈起正事,秋樘始便将方才的问题暂时放下,没好气的说:“还不是周立行,说什么国库不丰,死活不同意再补款,气死我了,眼看书院要落成,书还没印出来,你说说这孙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故意和我过不去!”
霍白川恹恹的,并不是很在意,秋樘始义愤填膺的说了一通,没得到回应,顿时便更来气了,“哎,你今儿没吃饭?有气无力的,我在和你说周立行那孙子,你给点反应。”
“现在水患未除,你缓缓便是,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周立行那抠嗖劲儿,乖乖同意拨款才怪呢。
“现在不是在征收各大家族的税吗?赈灾的银子又不是从国库里出的,他抠个什么劲儿?正因为水患未除,书院才要赶紧落成……”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却又在一次发现霍白川依旧恹恹的,伸手拉住他,“你到底怎么了?”
秋樘始人称秋狐狸,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霍白川与他却极为合得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择了家酒楼,便进去了。
分别坐下,小菜上齐,酒满上,霍白川便道:“我大约要娶妻了。”
秋樘始一口酒“噗”的喷出来,“你说什么?”说罢伸手探了探霍白川额头,“嘶,没问题呀。”
自言自语的,又将手背贴在自己额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霍白川看他浮夸的表演,仰头饮尽杯中清酒,“嘭”一声,将酒杯放在桌上,“你没听错,我要娶妻了。”
再次强调后,秋樘始也收了脸上的浮夸表情,一本正经的问:“你要娶谁?”
“赵淑。”霍白川撩眼看他,说得很是没羞没臊,仿佛天经地义般的正常。
秋樘始乍一听着两字,不知是谁,想了片刻才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