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邃觉得林嗣远反应有趣,饶有意味地盯着他。林同学那副想炸毛但是又忍着没炸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林嗣远被严邃看得发麻,不耐烦地瞥他,“行行行,我起了行不行?你能不能先出去?”
严邃不解,“为什么?”
“我要换衣服。”
严邃依旧不解,“你要换就换啊,又不是你有的我没有……”严邃不知道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卧槽,林同学,你恶趣味很严重啊?该不会是你喜欢裸睡吧?下半身裸?”
林嗣远,“……”
一个人住习惯了,他只是很不适应起床的时候,身边还有人看着罢了。
神他妈裸睡!
林嗣远面无表情掀开自己的被子,然后叠好,下床,在严邃尤带着十分失望的眼神里面,换衣服,洗漱,完全当他不存在。
“切!”两个人走出寝室的时候,严邃抬手搭在林嗣远的肩膀上,“搞得那么正经,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裸睡呢。”
林嗣远无声呼了口气,“严邃!”
“嗯?”说实话,其实林嗣远很少叫他的名字,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通常都是严邃带起来,然后林嗣远想回答的时候,说上那么一两句。所以,他几乎很少能听到林嗣远叫自己的名字。
明明听别人叫起来也就这样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听林嗣远叫出这两个字,感觉怪怪的。
压迫得他胸腔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可严邃又觉得这个感觉并不是往坏的那方面发展的。
“你是独生子吗?”
严邃不太明白林嗣远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话点了个头,“嗯,怎么了?”
林嗣远余光瞥他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惜了,你都这么大了,要是你父母知道你这个德行,估计都后悔没多生一个了。”
严邃,“……”
严邃直到和林嗣远在食堂吃早餐的时候,才算是明白了,“艹,林同学你刚刚是骂我了是不是?”
林嗣远喝了口豆浆,心想,就你这个反应速度,这不是更加肯定了我刚刚的说法了嘛?
虽然运动会是十点才开始集合,但是也还是有学生起早的,现在食堂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林嗣远和严邃坐在一楼大堂里面拌嘴,周围三三两两经过的人,不住地往他们的身上投去注视。
就这么作为中心聚集点,只要是不瞎,感觉不到那是不可能的。林嗣远一边喝豆浆,一边看着严邃心想,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在看他啊?
严邃正在扒拉自己碗里面的炒米粉,看见林嗣远嘴里面叼着根吸管一嘬一嘬的,没忍住拿筷子头戳了戳他的脸,林嗣远拍开他的手,“你有病啊?”
“喂。”严邃冲他扬了扬下巴,“待会儿就要跑一千米了,你怕不怕啊?”
长跑运动都是一次性的,没有复赛,跑完直接按成绩计算排名,毕竟接二连三的长跑,是真的很吃不消的。
“呵……”林嗣远冷笑一声,“你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可是三千米。”
“是嚯。”严邃往后靠在椅背上,“其实我都不想跑的,本来都打算给姚老师请假说我有事不来算了。反正我经常请假,老师们都习惯了。但是我都答应魏建翼了,总不可能真的不来……”
林嗣远看着严邃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微微皱眉,虽然包括魏建翼刘旭梁郭东一行人,对于严邃的评价都是很高的,但是有也部分评价说的是这个人混得开,真心朋友却没有几个。而严邃现在又说自己老爱请假,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豆浆已经喝完了,林嗣远捏了捏纸杯,问,“你经常请假,家里面……”艹,他才刚刚想起来,严邃给他提过,家里面不管他。
“嗯?”刚刚严邃有些分神,其实没太听清楚林嗣远说的什么,就模糊听到一个请假了,“什么?我请假有问题吗?”
林嗣远点了个头,“有问题,你这样请假,不怕自己学习跟不上吗?”
严邃挑眉,“我这次月考不是拿了全校第一嘛。”
林嗣远,“……”
“嗐……”严邃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跟你说啊,其实我不管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因为家里面都给我安排好了。所以别说我是请假了,就算是保留学籍,到时候直接来高考都行,大概就这样。”
林嗣远不是白痴,严邃这话看似笼统,但其实信息含量真的不少,什么样的家庭会放任自己的孩子这样,而且又是独生子?既然都是安排好的,那么想必多半对于以后要走的路,已经是形成固有模式了。
换句话来说,严邃如何成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终的样子,要确定就行了。
像是被套在了壳子里面一样。
说实话,严邃这个人确实不太看得出家庭情况。看他上课认真的样子,会觉得这个人必然有着良好的家庭教育,可是他插科打诨的时候,又很像那种不学无术的被家里面放养的存在。
总之,确实不太能看得明白。
严邃说了半天,不见林嗣远给个回应,不觉疑惑道,“怎么?林同学不发表一下看法?”
“我有什么看法?”
“对啊,你问的啊,我都给你说了。”
说什么?这种话,他能说什么?
林嗣远收回自己的目光,含混着,“这是你自己的事,看法什么的,只能是你自己给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