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 '')('骨头,面目脏乱容颜以泥土、灰尘遮掩了本来样貌的阿秀。
只一双眼睛显得极其突出,极其明亮。
“嘘,”
阿秀以指抵住了唇,带着相良极小心的、悄悄离开。直至跑出大部队的范围,跑出了很远,很远。他们所以为的很远很远。
“我记得你,你是相良。你原本是做什么的?”
似乎在一点点变红的、仿佛昭示了不详的月光之下,再迈不动步伐的阿秀坐在了地上,对着相良问出疑问。相良无言,良久的沉默之后终是开口,在阿秀明亮的目光中将过往诉说。
“原来是和尚,是大师啊。”
阿秀的神情似乎有几分奇怪,而后于相良的目光之下做出反问。
“那么你知道我原本是做什么的吗?”
相良不知。同样很难想象,在这之前,这姑娘究竟是做什么的,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即便在那些流民当中,其实不乏女子,不乏妇人。但因为逃难、因为饥饿等诸多种种的原因,最终留下来、活下来的,却是少之又少。
但当某些缺口被打开,某些枷锁被冲破,那些少之又少的女子与妇人们最终的结局......
月光下,相良感受到自己的心头在升起一阵阵凉意,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似乎在因此而冷却。而过往所学的佛经妙理,更是成为一道道枷锁,在对灵魂做出鞭策与诘问。
“我佛慈悲,佛度众生。”
但佛在哪里,又是如何度这众生呢?
相良渡不过心中的魔障,找不到那答案。然后下一刻,阿秀的言语传递到相良的耳,掀起层层的惊涛骇浪。
“我其实是倚楼卖笑,做皮肉生意的妓子呢。”
双眼明亮,似乎是在某一瞬间泛起几分风尘气息的阿秀如是言,周身分明是带起了浓浓的悲伤及苦涩。
人命如同草芥,未曾出生在锦衣富贵之乡,而是生活在普通甚至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又哪有那么多的选择与道路呢?阿秀不过是其中的一员,是其中稍显幸运者。
因为活到了成年,活到未曾叫草席一卷,便被扔到城外乱葬岗之际,便被乱军所裹挟,成为流民中的一员。
甚至因为懂得不少奇奇怪怪生存技能的缘故,同过往相切割。便是在流民当中同样具有了些许的声望与人缘。
但一切却又至此而止,接下来等待这本就是于流民当中来路不明女子的,是......
哪有什么力大无穷的、刀落到身上都不知道疼的人啊?不过是一群人在吃光了所有看到的、能找到的、能吃的东西,然后将刀对准了同类,对准了同族,对准了每一个所能看到的、活着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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