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没有一点征兆。
仿佛是被绯世那句话伤害了一般。
但身为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太宰治难道会如此脆弱么?
绯世凝视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眼前似乎还回荡着他转身前最后的那个笑容,眉头微蹙。
这个人,刚刚明明是在笑,但微垂眼帘的样子,看起来却更像是……哭。
从那天开始,太宰治便再也没有出现在绯世面前。
就连地下诊所,他都没有再去过,就好像一下子人间蒸发了一般。
绯世知道这恐怕与那天发生的事有关,只不过他并不认为是自己伤害到了太宰治,这恐怕只是对方想让自己以为的。
后来想想,太宰治那天的举止,比起日常的在心上人面前刷存在感,反倒更像是一种道别。
一种不知为了什么而进行的,单方面的道别。
周日的一天,黑发青年照常来到诊所准备营业,刚坐下不久,店里就来了人。
“拜托开点儿童的退烧药。”
在那沙哑中带些慵懒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黑发青年动作猛地一僵,倏然回头看向来人。
织田作之助双手插在米色外套衣兜里,眼中带着些疑惑望着这位年轻英俊的医生,仿佛在问“怎么了”。
绯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扭头走向药品陈列架。
——声音,和消太好像……不,从声线上分析,是完全一模一样!
他面上平淡心里惊讶的想着,嘴上尽责的问了些症状,拿了盒效果好的退烧药递给青年,一边观察他一边报出价格。
港口黑手党最底层成员接药的动作一顿,没忍住挑了挑眉,低头打量那盒药:“好贵……”
“贵么?”绯世面无表情。
织田作之助没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掏钱:“算了,听说这里医术水平很高。”
绯世随意瞥了眼他的钱包,将药塞到他怀里:“别掏了,这药送你了。”
织田作之助一愣。
黑发青年已经转身往办公桌的方向走了。他没有回头,就好像已经知道了身后的人在想什么,语气毫无起伏的说:“放心,药是安全的。”
他拿起药品管理单记下一笔,语调淡淡的:“记得让孩子多喝水。”
织田作之助微微睁大眼睛,默不作声的看了他一会儿,垂眸将药收了起来。
自那天起,绯世便常常能见到这个声音跟自家监护人一模一样的青年。
他好像做着十分繁杂的工作,每天都奔波在收保护费、清理弹壳、刷洗地板血迹的路上,二十好几了还在港口黑手党的最底层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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