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金线。
脚步控制不住地踉跄,几乎不知道怎么走进来的,我扑倒在冰冷的尸体上,忍不住发出嘶吼般的低音,滚烫的眼泪从眼眶滑落,掉到冰冷的尸体上。
黏稠的血布满了谕吉的身躯,粘在毛上干涸成一块块的硬块,浓厚的血腥气充斥鼻间,甚至隐约能闻到腐肉的臭味。
一节节断骨从撕裂的肉块缝隙里凸出,地上有几道深深地划痕,其中有一道还留着半截指甲……是因为无法忍受的痛苦才能挣扎着留下这样的痕迹!
“喂,你们是什么人!”
门外来了巡视的人。
这些人似乎是来清理“垃圾”的,推着一辆堆满黑袋子的推车和手上还拿着手电和扫帚。
手电筒的光线直刺进眼睛,我下意识伸手挡住,下一秒看见了我手上暗红的血。
“哈哈哈哈——”
真人发出刺耳的笑声,似乎在嘲讽
“喂”清洁工张口
声音戛然而止,暴怒的金线在空中一闪,他们的脑袋被削下半截。
血液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停顿了一秒后才从切口出快速涌出,失去支撑的身体沉重地倒地,眨眼间门口便多了两具尸体。
“没错……就是这样……”
真人更兴奋了,“让我看到更多——”
霎时铺天盖地的金线咆哮涌向真人,迅速淹没了他,真人发出几声尖锐的惨叫后就再也没有生息,金线缓缓散开,像是餍足一般地在空中慢悠悠地挥舞,真人最后停驻的地方连半点残渣都没剩下。
似乎意识到了异常,楼道间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警戒灯闪耀出危险的红光充斥整个空间,将阴暗的长廊化身成炼狱的模样。
我不清楚此刻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也熟视无睹,看向倒地的谕吉,我的心从没有这么累过。
谕吉……
谕吉……
金线温柔地裹住地上的尸体,我带着谕吉走出房间。
楼道口处,一群咒术师正戒备十足,见我出现各种咒术便漫天砸来。
金线迎面直上,织成一张大网截住所有的咒术,纷繁的咒术在金网上炸开就像一场绚烂的烟火大会。
咒术师们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底牌在金线前看来就像落了一场毛毛雨一样,看着眼前神情莫辨的神明,无法言喻的恐惧在咒术师之间蔓延——
这就是神明的威力吗?
我不在意这些咒术师丰富的内心感受,自顾自向前走。
只是我每走一步,这群咒术师们便后退一步。
——多么讽刺
处在最后方的一个咒术师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同伴朝他看去,只见他的身体被密孔的线网分割成零散的肉块散落一地。
不知什么时候,一张金网沉默地堵住了出口。
“怪……物……”一个咒术师发出了一声呜咽
咒术师们惊恐地瞪大眼,此刻我却感受到了几分扭曲的愉悦,既沉重又轻松。
“和这个怪物拼了!”
不知道哪个咒术师怒吼一声,所有的咒术师一哄而上。
下一刻,混合着惨叫声,鲜血、肉末和张牙舞爪的金线演绎着一出凶残的杀/戮秀。
一滴血溅上脸庞又被我毫不在意地抹去,隔着满地的残/肢,我步步逼近最后一个咒术师。
“不要……不要过来!”他似乎已经疯了
在疯狂的攻击下,咒术师的腿脚被打断,手骨也扭曲地翻折过来,此刻在恐惧支配下只能无望地挣扎朝往前爬。
最后金线堵住了他的去路。
“告诉我,是谁干的这件事。”我蹲下问他
“什么事?我,我不知道,别杀我!别杀——!”
咒术师的脑袋从脖子上咕噜咕噜滚到地上,失去支配的身体轰然倒地,鲜血从光滑的切口处喷洒而出,染红了我脚下的地面。
金线温柔地蹭蹭我的脸颊,像是安慰我一般。
我收回金线,踢开脚边的尸体。
“也是……一个被高层一个口令就送过来送死的底层知道什么呢?”
满地的尸/体沉默地听着我自言自语
“凶手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许多个……”
“所以费这个劲干什么呢。”
“把高层全杀掉不就好了。”
*
隐秘的监控室内高层吵成一片
看到地下层内的惨状,有几个已经忍不住迫不及待地想逃走了。
“派过去的都是一级咒术师……现在和这匹野兽硬碰硬已经不符合利益情况了……”
“吾等还要监控整个日/本的情况,现在就撤退吧!”
一个老人看向角落位置的咒术师
“那就……乐岩寺,你去控制住这头野兽,叫上夜蛾正道一起……”
角落的乐岩寺鞠躬退下。
*
大楼内,汹涌的金线呼啸着冲向每一个房间,伴随着尖叫声,许多不明所以的职员慌乱夺门逃走。
我很清楚他们只是悲催地被奴役的底层,所以任由他们逃走,除了几个不长眼试图攻击我的,每个高级办公室的高层已经成了一具失去头颅的尸体。
金线探索到一间隐秘的监控室,我透过视野发现房间已经空无一人。
“啧,这些人是兔子精嘛……”
金线就像探头一样搜集着空气中残余的信息,所有的痕迹最后中断在一个空间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