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倒退一步,连连摆手以示无辜:“在下只不过是觉得,果然不愧是安倍晴明阁下,能够从一个不起眼儿的小传说当中分析出这样的内容来……”
他一只脚点地画圈,像是站久了在松缓脚踝,不经意道:“那么清明阁下,主人公这样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追寻,到底要怎样才能学习到那位仙人的仙术呢?”
“这我就……”
安倍晴明猜测道:“姑且考虑仙人他并非是真正的神明,或者说,并非是那种被我们经常祭拜的神明好了……”
毕竟夜斗神似乎也没有属于自己的神社的样子。
“如果仅仅只把仙术当做是一种特殊的技法的话,这样拼了命的想要去学习,为什么不去学阴阳术啊。”
安倍晴明皱起眉来非常不解:“就算是能够在天空中像大妖怪一样自由飞翔很吸引人,出色的阴阳师也能够乘着巨大纸鹤在天空中高来高去的吧?我觉得没多大差别啊。”
“这……”
青年人沉吟片刻,又笑弯了眼睛:“他说不定有什么执念,或者说这位仙人的仙术格外吸引人?总之,应该也有他的原因吧。”
“可是这样的话。”
安倍晴明仍旧很不赞同:“无论如何都要缠着仙人学习他的术法,不过就是这个人的一腔情愿而已吧?如果真的有神明发现有人对于自己这么执着的话……”
“——他会不会觉得有点烦?”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安倍晴明。”
男人突然激烈地大笑起来,动静让周围的阴阳师们都不由得纷纷侧目:“原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原来对方只不过会感到厌倦而已的吗,这一年又一年,一世又一世的探寻……原来只不过是会招致上位者厌烦的行为吗?”
“怎么了?你……你没事吧。”
贺茂保宪担心道。
“无妨,不用担心,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果然对于绝对的强者而言,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困锁在命运当中的蝼蚁在无声的挣扎啊。”
安倍晴明警惕的看了那人一眼,这个男人所表露出来的态度和他身上所透出的气息让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如今平安京里大部分的阴阳师们都聚集在此,按理来讲,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才对……
“啊!外层的防御结界出现了波动!”
突然间,在前排施术的阴阳师当中,有人警惕的叫出了声。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有妖怪侵入到这里了吗?”
那一丁点的能量波动很快就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感觉到。
“那也不可能啊,这里已经深入了平安京的内部,如果有妖怪能够潜入到这里去破坏结界的话,早就已经开始在街道上大开杀戒了吧。”
“喂喂,正在外边休息的那些阴阳师们。”
有人从阵法当中转过头来,冲着安倍晴明等人喊道:“你们几个如果有空的话,赶快到结界的外围去看一看,究竟出了些什么事。”
“我知道了。”
安倍晴明和贺茂保宪答应了一声,转身就想走,身影交错之间,安倍晴明似乎看到自己身旁的那位阴阳师阁下,突然非常隐晦而不悦地啧了一声。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当下还是查验结界周围的情况最为重要,安倍清明强行将这些疑惑压抑在了心底,抄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铁骨折扇,和贺茂保宪一起冲着结界的边缘走去。不少阴阳师也纷纷四下查探起来,一时之间,结界的核心部分维持阵法的位置上,就只剩下了同心圆内圈的那十几位阴阳师了。
结界之外,静江和鬼灯仍旧锲而不舍地想要对这个结界造成些许的伤害,但哪怕是全力一击的万世不竭,也顶多只能像是泥牛入水一般,在无形的结界边缘,击打出层层扩散的涟漪。
“啧,这不正常。”
鬼灯凝视着面前的结界,语气古井无波地评价道:“整个平安京的外界几乎都没有怎么设防,却在内城中布下了防御力如此强劲的结界……”
“这感觉上,简直就像是个大号的镇山河。”
静江还剑入鞘,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可是镇山河如果想要持续维持下去的话,对于内力的消耗量非常可观,做出这么强大的东西来,还只不过是要保护它的内部……这结界的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啊。”
“以鬼怪的观感来说,闻起来非常香,但是让我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鬼灯抬了抬肩膀,正打算再迈开弓字步积蓄力气再尝试一次,就看到原本固若金汤的结界之上,突然像是碎裂的玻璃一般,绽开了数道裂纹。
“……”
阎魔厅的第一辅佐官难得露出了有些松动的表情:“你的招式当中……有没有等一会儿才会产生效果的那种?”
“我又不是五仙教的弟子,给别人下毒还得等一会儿才能等到毒发身亡。”
静江翻了个白眼,面对着这个结界,同样露出了郑重的神色:之前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而如今……
“啊,找到了,果然有妖怪。”
贺茂保宪仗着自己身高腿长一马当先跑在了最前面,伸手指向了同样一脸惊愕的静江和鬼灯:“大胆妖怪,竟然敢潜入平安京腹地,来破坏阴阳师们的结界……等等,你们两个怎么有点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