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说的这些男孩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听出来仙女姐姐让自己先跟着她,立刻捣蒜般点头。
沧濯嘴角勾起一个浅弧,这个少年想留在阿妧身边,绝不可能。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阿妧笑着问。
“沈问钰。”
是夜,阿妧趴在沧濯身上发出感慨:“沧濯,你说你当年怎么就没有问钰这么乖巧,人家还主动要跟我回去呢,你看看你,一副高冷不搭理人的模样,我气都气死了!”
沧濯声音暗哑,沉声道:“嗯,我的错。”受尽苦难之人的戒心,哪里那么容易放下,沈问钰才是个孩子,他那时可都快要成年了。
他越是承认错误,阿妧越发起劲,继续声讨:“我那时教你法术,你死活不学,还各种寻死,我整天防着你突然去世,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沧濯呼吸更沉重了些,按住她不老实的小手,终于忍不住翻身而上。
“喂,明天还要早起成亲呢……”阿妧的抗议声被撩拨得化为婉转娇吟,彻夜未歇。
第64章 番外二
神仙的婚礼总是和凡人不同的,这种与众不同, 自清晨开始就可窥见一斑。
由于昨夜的种种不可描述, 天色早已大亮,阿妧仍睡得像头死猪一般,喊也喊不醒。
于是就变成了新郎穿着喜服独自在门外接待来客, 偏偏这位新郎又是个闷葫芦, 一句话憋不出来十个字的那种, 这场旷世婚礼的气氛登时诡异了起来。
所幸宾客不过相熟的几位朋友, 对他二人的性格十分了解,竟不觉得奇怪,各自寻了位置落座。
除了白子兮和元宵,也就是南婳、白曜帝君、谢行、杨生生、黑白无常……
等等,黑白无常为何会出现在这?
元宵眨了眨眼睛看着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自顾自捏着花生吃的黑白无常,讶异问道:“你们来这做甚?今日不用去索魂么?”
“冥王大人听说山主今日成婚,特地命我二人前来送出贺礼。”黑无常面无表情指了指门口的绸花箱子。
白无常凑到元宵耳边, 小声哔哔道:“其实冥王大人主要是为了让我们看着您, 防止您喝多了闹笑话。”
黑无常一本正经耿直点头:“上次夫人您醉酒后唱的那曲春光好,害得我耳朵痛了一整天。”
哪有这么夸张!
元宵脸涨成了猪肝色, 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作,只能一把夺过他们手中的花生碟子,恨恨瞪了兄弟俩一眼,兀自扭过头生闷气。
白无常掐了自家榆木疙瘩的哥哥一下,使了个眼色:“哪壶不开提哪壶, 得罪了夫人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黑无常挠了挠脑壳:“我说的是实话啊……”
白无常翻了个死鱼眼,恨不得拿棒槌把他敲醒:“上次在冥河里捞水草没捞够?”
黑无常慌忙摇头。
白无常松了一口气:“所以啊,少说话,多吃饭!”免得连累无辜的他。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相当默契地各自捏起盘子里的杏仁糕,堵住自己的嘴。
这大概是第一个宾客和新郎一起等新娘起床的婚礼……
直至日上三竿,盛装打扮的新娘子才姗姗来迟。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虽然以红色薄纱盖头覆面,难以看清容貌和神情,但沧濯料想红盖头下的阿妧,大概是和自己一样的喜悦吧,便是他素来冷情,今日也不禁嘴角噙笑,如沐春风。
沧濯牵起阿妧柔若无骨的手,领着她到堂前,恶补了一番人间婚仪的白子兮整了整自己衣领发冠,中气十足朗声道:“一拜天地。”
“慢着!”
白子兮满腔热血倏然被打断,愣了愣神,下意识心想莫不是有人来抢婚?
胆子忒大了吧!
他循着声音来源处望去,怎么……好像是盖头下飘来的?
只见新娘子自己掀开盖头,在众人面前露出明艳动人的一张容颜,她双手抱臂,狡黠灵气的双眸微微眯起,仰头望向厅堂外碧蓝如洗的天空,发间流苏玉石随她动作摇晃,环佩叮当。
“小白,你让我跪九重天那群神仙?”阿妧皱起眉,满脸写着“不服”。
白子兮被噎得说不出话,讪讪道:“好、好像的确不大合适,跳过、我们跳过。”其实别人的婚礼都是这么个说辞,奈何这两位不是一般人,他也很为难的好不好!
他肃清嗓子,重振旗鼓,挺胸喊道:“二拜高堂。”
这次不止阿妧,众人目光霎时间集中到白子兮身上,就连沧濯也目光怪异的看向他,强大压迫令他背后冷汗直流。
在场谁人不知,他们两人早就没有高堂在了,若论辈分,便是此处最长的白曜帝君也比神女妧低了不知多少辈……
如此一来,真真是难办。
白子兮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正犹豫还要不要继续喊“夫妻对拜”,该不会又出什么岔子……
阿妧却没了耐心,挥了挥手道:“本也就是体验体验人间婚礼好不好玩儿,现在看来不过尔尔,臭规矩太多,不办也罢,各位都是我和沧濯的挚友,今日便不管那些繁文缛节,大家吃好喝好,权当作相聚欢乐一场,如何?”
“好!”白曜帝君率先鼓掌,端了酒杯站起身,“我先敬两位一杯。”
婚礼仪式终于再次步入正轨,只不过略去了其中几个步骤,直接开始了敬酒环节,虽然这位彪悍的新娘子似乎比本应独自敬酒的新郎还要豪迈能喝……白子兮累瘫在椅子上,这种差事,以后说什么也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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