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是对所罗门说的。
“我知道。”所罗门站起身，以眼神安抚了八岐大蛇之后，再走到小乌丸面前，抬手以灵力治好了他身上的伤，“看来，私下干涉术法，强行将你灵魂带回来，还是会留下后遗症。”
“你现在的精神力，应该跟刚被锻出、显形的刀剑男士差不多。”所罗门收回手，他打量着眼前的小乌丸。
闻言，小乌丸手指动了动，难抑痛苦，“吾之精神力，如新锻刀剑一般？”
“嗯。”所罗门颔首，“不论什么术法，只要作用在灵魂上，其总是会收取一些代价的。”
“代价……”小乌丸苦笑，“吾……知道了。”
第119章
“吾，已经再没有回去时政的可能了。”小乌丸如今就算回到时政,旧主也不会再选择信任他。
他是在旧主刀帐记录上早就被划分为已毁的存在。现如今,除了身体、记忆和灵魂是那振小乌丸,其余记录全都不是了。
可小乌丸还是不解：“您救了吾，并允许吾留在本丸,是想从吾身上获得什么？”
所罗门知道的讯息比他获得的还全面，他于所罗门，真没什么作用。
“帮我照顾本丸刀剑。”所罗门是认真的。
小乌丸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您是要出远门吗？”
“是。”所罗门神色无比的温柔,“有个人,放心不下，不得不去看一眼。”
八岐大蛇闻言,金色的眼眸有一丝动容,“重要的,人类。”
所罗门笑着点头,“你也不用过于挂心实验一事，已经有人察觉到了。”
会是谁？……能够让所罗门如此放心离开本丸,不担心这件事影响。八岐大蛇认真想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安倍晴明的身影。
八岐大蛇：“唔。”
心的位置有点不舒服。比刚才听到所罗门“放心不下”某个人类还要难受。
“我,可以,直接,除掉。”八岐大蛇只需要动一下念头，那些藏在背地里做实验的魔术师们就会在同一时间内集体暴毙。
所罗门却对八岐大蛇的建议摇了摇头，“不将恶行公开,恶行便会永远深藏在黑暗，悄声无息潜伏在每个人的心底。”
“没有人知道行恶要付出代价，行恶者的队伍就会越来越强大。”所罗门陈述口吻平静，可内容却能够让人慎思极恐，其能够看透一切、包容一切的碧色双眸注视着八岐大蛇，却又向透过他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
所罗门：“最后，黑暗淹没全部正常的秩序。”
狐之助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如果黑暗真的笼罩了正常保护他们的秩序，普通人遭受不公待遇后无处诉说，那样的世界……“太可怕了。”
“Nosnowflakeinanavalancheeverfeelsresponsible.”最后感叹完，所罗门将视线从八岐大蛇身上移开。
可八岐大蛇的视线一直都停在所罗门身上，他看到所罗门拉了一下衣领，露出里面白皙的脖颈。
那样纤细，脆弱的脖颈。
突然，八岐大蛇看到了一个不存在的画面——有个恶魔摁住了眼前这个纤细的脖颈，夺走了所罗门的生命。
八岐大蛇眉头一蹙，画面消失。
“吾知道了。”小乌丸从未见过这样的审神者。他像是黑暗中行走的唯一光亮，双眼注视着全部黑暗，在黑暗里谋划着让更多的光亮照进来，以达到黑与白的平衡。
他目之所及，无一不是黑暗，可只要看得见他，便感觉得到希望。
眼前的审神者——所罗门绝对不是光明的崇拜者，却也不趋向于黑暗。他像是天平，平衡着局面，他不喜欢自己动手调整平衡，等到倾斜的平衡快要倒下时，才懒懒地抬手重新拨正。
如果在这个过程里，出现能够替他拨正平衡的人或物，他会毫不犹豫利用起来。就算对方看透了他这个本质，却也心甘情愿被利用。
为什么……一个人类，能够拥有如此深度的智慧？
小乌丸与所罗门见面到交谈结束，时间不超半小时，却让他完全相信眼前的“新主”。
所罗门，真是位深具个人魅力的人类。
既然刚才的话题都谈到了需要见一个人，结束和小乌丸的对话后，所罗门就带上八岐大蛇离开了。而狐之助，只能双眼泪汪汪地送别了所罗门和八岐大蛇，“呜呜呜，审神者大人才回来本丸多久啊，就又走了。”
“要适应。”小乌丸弯腰伸手摸了摸狐之助的脑袋，“主人以后，还会有更多时间不在本丸。吾会替主人照顾好大家的。”
狐之助转过头扑进小乌丸瘦到硌人的怀里，“呜呜呜，小乌丸大人……您该多吃点，骨头都硌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