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到了,烟雾被雨水打湿,虎杖悠仁成功换了回来。
伏黑惠松了口气。
五条悟从建筑上探头,抱歉抱歉。
他笑着落地,还对着走出坑的虎杖悠仁说道,真神奇,你居然能把控得住
顿了顿,又转头,以及就是,惠,你一直拿着这张纸是什么,情书吗?
伏黑惠感到自己手里一空,喂!
然后伏黑惠愣住了。
上次废城出来之后,他就收到了来自老师的结课礼物。
容貌绮艳的青年温柔地将写着咒文的符纸交给他,用的也是一样的玩笑话,这是一封情书哦,惠,遇到危险的时候说不定能帮上忙,就算是这次结课的成绩吧。
【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打开。】
伏黑惠不确定贺茂朝义是否是故意的,但他头脑聪明,对方的强大神秘极易让他觉得,他的猜测可能没有错。
伏黑惠呆怔着,缓缓地说出了自己想到答案:那可能是,给五条老师下的战书。
哦?
看到学生反常的样子,五条悟不得不抬手用拇指拨开一边眼带,打开了纸张。
五条悟,难得地一愣。
虎杖悠仁还在状态外,诶,这是什么,写了什么吗?
人生是由一个又一个不断的循环构成,在每一年的夏天五条悟都会在梦中的间隙里无法控制地回忆起所有的记忆。不论他是否想要面对,这些记忆都像是倾倒的海啸山峰,强势地袭来,也将六眼所接受的庞大冗杂的信息给轰然冲走,还给他一片喧闹的蝉鸣。
只有醒来的时候才是回到了现实。
已经过了多久了?
十三年,还是十四年?
白发的半大少年在甜品店里双手插兜,背靠着座椅,扬着下巴,和眼前的人定下束缚,还对他说:
【条件我还没有想好。】
【我什么事都能做到,你如果能看出来我需要什么帮助,那就是你履行束缚的时候。】
被唤醒的记忆瞬间鲜活了起来,现实的声音却同时被呼应放大。
因为不难意识到,那天和现在一样,都是一个微雨的夜晚。
他也和现在一样站在小巷里,四周都是杂乱的咒力的流动和信息,逼仄的墙壁。
然后身后的吵闹忽然被遮住了一部分。
五条悟竟比伏黑惠都慢一步才回过了头。
他一样看到了一个打着雨伞,脚步比猫都还轻的,朝自己走来的少年。
那个容貌俊秀至极的少年笑着,脚步只落在地上一步,整个人就腾空了起来。
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五条悟,曼声念出纸上的文字,又像是在发问。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九十九朝说完,轻笑了一声,松开手中的伞让它随意掉落,黑色的眼眸仿佛漩涡,轻易地流露着令人骇然的威慑感。
【你是要成佛吗,五岁的。】
【这句话其实是大佛第一次来到人间说的话,不要我提过一次就总当为准则那么无法无天啊,中二死了。】
夜空无垠。
一幅齐长而浩大的绘卷在少年身后徐徐打开。
雨夜的天空在一时间光怪陆离、鬼魅毕现。
满布无数虚影的绘卷中传出了诸多兴奋不已的低语声,像是有一群躁动不安的妖魔望着主将身前的对手,又像妖异的云团中目露精光的鬼怪,他们冷眸蔑视,要和他们拥护的人神一战之人。
你可不能成佛啊,五条悟。
少年看着他,不然怎么能让你感受到失败的滋味?
雨水在从虚空中开裂的缝隙里弹出的长刀上炸开成晶莹剔透的水花。
九十九朝反手缓缓抽刀,望着眼前阔别十年的友人,当今最强大的咒术师!
长睫垂落,他无声地笑了起来。
我来打败你,我来帮助你。
这是他们的约定,他们的束缚。
听到了吗,你这个最强。
居然敢说这样的大话。
白发青年慢慢拉下漆黑的眼带,然后扯开了唇角,露出狂放的笑容。
可真是让我好等啊!
身高、声音、容貌、咒力的波动,完全不一样。
明明所有的情报都被六眼否定了。
但是
唯独他的魂,确认他所看到的人是谁!*
九!十!九!朝!
第141章 打起来!
盘星教的诅咒师们是万万没想到,九十九朝乖乖修生养息那么久不是为了重新搅弄风云,而是为了去挑战五条悟。
诅咒师:哇。
一时间不知道是搅弄风云厉害还是挑战五条悟厉害。
大佬就是大佬,想常人所不能想的。
虽然不是所有诅咒师都会把五条悟的威名当真,但盘星教里都是夏油杰一手带出来的人,他们深知五条悟的厉害。
这段时间来,教中近来又有人对九十九朝的温吞不满,锋芒毕露后莫名怀柔,还是挺奇怪的。
结果见这位贺茂大人身体养好了不少,他们还没发作,就听到对方开口要单枪匹马去揍五条悟一顿,也不敢说话了。
时间卡得刚刚好,大概是故意的。
其实九十九朝也不想单枪匹马,他很务实,也清楚自己的实力,能群殴绝不单挑,奈何实力差距太大,能邀请的打手只有一个。
九十九朝很严肃:夏油,你不陪我去吗?
处理公务越发上手的教祖头也不回地回答:不去!
九十九朝想了想,很理直气壮地说:万一我被揍得很惨怎么办,动起真格来感觉我会死。
夏油杰阴恻恻地看过来,冷笑了一下,那就等你死了我再去找他算账。
多大仇啊。
九十九朝呀了一声有些揶揄道,这时候就愿意把死死活活挂在嘴上了,多不吉利。
夏油杰批改文件的手一顿,你过来。
在众诅咒师的目光下,九十九朝十分开心地向后退!
溜了溜了。
离开前,夏油杰看到青年回了头,好像是阳光太过刺目,恍惚的一瞬间,他看见对方就变了一个形态。
太阳暖融融的,绿树青草盎然蓬勃。
十六七岁的男生踏入透明的阳光中,穿着熟悉的一身黑的休闲制服,清爽干净地站在那,唯有短袜上露出的一截白色的脚踝和手腕显出一种鲜活的青涩。
他扬首,眼睛明亮得能撼动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