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像恐怖片吗,不知道对方会从哪里袭击,甚至连对方的本体是什么都不清楚,只能看到阴影从培养基里,慢慢地爬出来——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草薙怀疑琴酒对他积怨已久,不然他怎么会在理解自己的语意后不过几秒,就完成了拽着他的领子,迅速控制他的挣扎并且捂住他的嘴制止发声的动作。现在他倒是明白了,琴酒如果去做绑架犯绝对是绰绰有余的,更可恨的是那声让他噤声的气音,让他连抱怨的语句都说不出来了。
可能这就是帅的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吧。
他郁卒地想着,角落里堆积着各式各样的材料,工整码起来,用褪色的防水布披盖着。其中包括大约能容纳一人的那些培养皿,从防水布下,传来接二连三的、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那声音非常细微,一次又一次变得更响亮。
好似正有无形的手臂持续敲击着脏污的玻璃面。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啊。”乱藤四郎沉吟思索,“但是并不是溯行军,该说是什么呢?不详的、已经经过多年的腐朽气味,已经完全分辨不出这股怨气从何而来了。”
没有感受到敌意,天生对溯行军有效的感官仿佛也失灵了。这座诡异的红色仓库仿佛不见底的泥淖,要将他们吞噬,那股没由来的剧烈怨念,仿佛在他的耳边低语着模糊不清的声音。余光里他看到秋田迷惑不解地望着墙壁,转动头颅。
“声音太多了,他们好像很痛苦。”秋田困扰地摇了摇头,“我分辨不清,感觉像是人类……”
“那就不要看。”
琴酒说着,放开钳制住草薙的手。
从耳边传入的,是仿佛诅咒似的言语。无数人声夹杂在一起,想要听清楚在说些什么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他们仿佛被刚才的警报声所惊醒,逐渐恢复行动力。某种意义上,草薙的发言并没有错误。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这里又黑又狭窄,我想回到地面上去。
待在玻璃里好辛苦,好痛哦,药水的味道真奇怪。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呢……那个男人在哪里?我不想继续这样的日子了,我去求他放过我吧。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不要让我再看到他的脸,如果他敢出现在我眼前,我一定会咬断他的喉咙。
……
约莫上百的人类声音夹杂,在这样的信息洪流中保持清醒,也是相当不容易的能力。其中有些意识很明显被同化,只能含糊不清地同意着那些稍微大声些的人。
混合着咒骂与怨念,琴酒不难猜测他们的诅咒对象,至于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他没有兴趣知晓。它们只是些无形的意志,想要将报复的火光倾泻到陌生闯入者身上而已,最好的应对方法还是立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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