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因为听到叶昀在外面说有事禀告他才起的床。
“何事禀告?”他难得有些不耐。
“明公子说要见您。”叶昀其实一点都不想用这种事来打搅他,但架不住那边从大清早磨到现在,只能过来问一声。
他甚至都做好了叶孤城直接甩出一句不见的准备,却不想片刻之后竟听到叶孤城问他:“在哪?”
叶昀:“……城门外。”
他可不敢再让这家人中的任何一个进白云城了。
叶孤城很满意他的做法,也大概猜到了明家的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没如何犹豫就直接往城门口去了。
这叫叶昀十分费解:“城主……为何还要去见他啊?”
叶孤城眯了眯眼:“该算的账必须得算。”
他们既有胆子伙同雷纯把主意打到沈璧君身上,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等在城门外的明琅见到他真的出现还颇惊讶,而后竟直接当着一城楼守卫的面直接朝他跪了下来!
“我大哥……大哥他……他昨日一早被……”明琅跋扈惯了,哪里会懂怎么求人,跪下后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但这并不影响叶孤城明白他的意思,并直接冷淡道:“这关我何事?”
从前他能看在好歹明簌的确救过自己的份上对他们有诸多容忍,但就算再大的恩情,有南王那件事,也足够抵消了。
“我早就警告过他别再动什么歪心思。”叶孤城一点都不为这向自己下跪的小少爷所动,“他不听,非要自寻死路,我为何还要花费力气救他?”
明琅哪能想到一直都对他们家心怀歉意的叶孤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面色惨白得几乎连跪都要跪不住,却还是想去抓他的衣摆,只是被叶孤城直接甩开了。
“可是……可是……”明琅还是无法相信他竟是这个态度,“姐姐!你就看在姐姐救了你的份上!”
叶孤城差点要笑出声来:“是啊,不是她的话,我怕是早死在你爹剑下了,如何能站在此处让你求我帮你们的忙?”
他惯来话少,这回也是因牵扯到了沈璧君而真的怒极才说了这么多。
说完低头看见明琅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就更想笑了。
勾结乱党是死罪,何况南海剑派早在南王父子作乱时就让官府盯上了,若能从此安分守己倒也罢了,可惜死性不改,以为勾结了六分半堂就能把白云城一举灭了重回南海霸主地位。
那这恶果自然也得由他们自食。
叶孤城昨日回到白云城知道这件事后就已经想好要整治他们一番了,却没想到官府那边的动作比自己还快。
不过就算省了亲自动手这一环,该出的气也还是要出。
就好比现在,眼看着明琅求人无果准备直接走,他便直接抬手用剑鞘抵住了他的肩。
“我尚未说完,怎么你便要走?”他冷冷道,“要走也得听完才是。”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明琅被他的剑鞘压得用不上力气,只恨恨地看着他,“不帮便不帮,我也只当我姐姐当年是救了个白眼狼好了!”
“那你不如直接下去问问你姐姐是怎么想的。”他依旧冷然。
“你住口!你不配提她!”明琅怒吼。
“我不配?”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勾起了唇角,“那你们倒是有骨气一些,别总在我面前提啊。”
从头到尾,他可能有所亏欠的也不过明簌一人罢了。
至于南海剑派其余的人,仗着这点“可能”的歉意几次三番地挑战他的底线,真当他手里那把剑是摆着好看的么?
“叶昀。”他沉声道。
“属下在!”
“你记着,从即日起,不准任何南海剑派之人踏足飞仙岛。”
叶昀知道这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说实话,整个南海都清楚和白云城交好意味着什么,过去的十几年里,南海剑派虽不是与白云城交好,却也因叶孤城对他们的容忍态度始终过得顺风顺水。
那些实力并不亚于他们的门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始终没有同他们起什么冲突。
而这样的好日子,也仅到今天为止了。
从今往后,这担了“南海”二字的南海剑派,在南海怕是再无顺遂日子可过了。
但叶昀一点都不觉得惋惜,反而还有种出尽了多年恶气的爽快感。
没错!就该这样才对!
将明琅逐出岛后的回府路上,他到底没忍住问了叶孤城:“其实您这回这么生气,是因为他们把主意打到夫人头上了吧?”
关于这个问题,叶孤城只是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不行?
叶昀被看得一抖,立刻接道:“哎,您同夫人还真是一样,只替对方考虑呢。”
上回沈璧君也是觉得叶孤城实在是太委屈了才愤而嘲讽了南海剑派一通。
但叶孤城并不知道这件事,被他这么一说当然惊讶:“这话怎么说?”
“就明掌门想来抓夫人那回啊。”叶昀挠挠脸,“还说什么他们家和城主您的恩怨轮不到夫人来置喙,一副您活该欠他们的态度,夫人就很生气。”
言罢他停顿了一下,又把沈璧君当时说的话给叶孤城全学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