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帝的声音模煳的像是从天边传来一样。
随你。
没有人清楚萧暄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掀开那具盖在尸首上的白布。
那是一团血肉模煳,早已看不出面貌的尸体。
唯有体形,还有对方身上的衣服和手腕处的胎记,才可以确认这具尸体属于太子。
听发现尸首的侍卫说,他们在村庄口找到太子殿下的遗体时,已经太晚了。
村民发现后虽然保护了这具太子殿下的尸首,但野兽还是将其啃食的面目全非。
萧暄其实根本就不敢多看那具尸体,多看一眼,便是在心中多剜上那么一刀。
麻木的听着侍卫们所说的话,萧暄盖好尸体上的白布,失魂落魄的跨出了门槛。
几日后,太子重病身亡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从宫中传出了宫外。
一部分的人因为太子的逝去而悲痛欲绝,另一部分的人则是欢天喜地。
与此同时,永元帝下了几道旨意。
容妃连同身后的徐家,被打上谋害太子的罪名,证据确凿,押入大牢。
刘贵妃夺去贵妃之位,贬为恪嫔。
还有大大小小,许多因为太子一事被永元帝下旨关押的人。
一时间,皇城内外风声鹤唳,宫妃们闭门不出。而大臣们也是龟缩于家中,推了一概的应酬,生怕被永元帝掀起的风波所涉及。
广明宫,正在用饭的萧暄听闻这股风声,冷冷一笑,放下了筷子。
见他这幅样子,从小服侍着他长大的嬷嬷连忙问道:九皇子,这是怎么了?
她见萧暄最近没有丝毫胃口,一顿饭下来能吃上几口就算不错,不禁着急了起来。
人走了,再做这些又有何用。他冷声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嬷嬷听得心下一凛,九皇子这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事情在怨恨皇上啊!
她虽有心要劝,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自九皇子离开了那座小宫殿后,便和从小那个孤单无助的孩子不同了。
在这座广大的宫城中,她唯一能帮上忙的,只有伺候好对方的吃穿。至于其他的事情,比如太子殿下,又比如当今圣上,她根本是有心无力。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默默地看着萧暄,浑浊的眼裡儘是担忧。
瞥到她忧心的神色,还有近年越发苍老的容颜,萧暄的心中一软,面上的冷色稍稍柔和了一些。
嬷嬷,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他低低的说道,我已经和皇后娘娘求了恩典,明年开春之际,你便可以让你的家人来接你回去享福了。
不顾嬷嬷欲言又止的表情,萧暄转身回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