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陆明琛是真真正正的可以确认了,这位穿着一袭素色的青衫,容貌却分外明艷的姑娘,是自己的心上人无误。
认识到对方可能又变成了姑娘,陆明琛不由一怔。
陆兄,你停下来做什么?诶,这是哪位姑娘扔的香包?探花冯景山见他手中握着一隻荷包,又正往酒楼上看,一时间不免有些好奇,便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
然而那上面俱是面飞红霞的姑娘家们,让冯景山一时也分不清对方究竟在看些什么,只好
选择了放弃。
他看看陆明琛怀裡的荷包,再想想刚才差点儿砸到自己的那只绣花鞋,心中忽而生出一股想要叹气的衝动。真是同人不同命,丢给人家是荷包,砸到自己的偏偏却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若不是他机灵躲过了,恐怕明日就会沦为这京城的笑柄了。
不过对于这位状元郎,冯景山也没有什么嫉妒的心思。
他看过对方获得圣上青眼的文章,词藻丰赡华美而不失轻浮,旁徵博引,言之有物,光是其中所献出的平蛮之策就足以叫一直头疼边疆问题的延和帝引起重视了。
反正他自认是想不出那些个办法来的。
冯景山为人素来放达,对于这位才华过人,却又年纪轻轻的同僚,没有什么阴暗的心思,若真要说有,也只能是羡慕和佩服了。
陆明琛不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虫,自然不会知道冯景山的所思所想。
不知道,上面的人太多了。陆明琛淡声回道,对着站在酒楼之上的太子长琴微不可察的颔首。
此时此地着实不是一个交谈的地方,于是陆明琛和太子长琴暂且压下翻涌的心思,彼此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準备另寻机会再作见面详聊。
冯景山看着他面色自如的把不知从何处丢下来的荷包收在了怀裡,有些想笑,心中猜测对方约莫是看上了某家的姑娘,于是对着陆明琛送去了一个很是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副我明白的模样。
陆明琛瞥他一眼,只当作没有看见这个眼神,轻轻扯了扯缰绳,身下的骏马在他的控制之下,缓慢而悠閒的拉开了步子。
冯景山见他这幅表情,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猜对了。他哈哈一笑,也驾着马跟上了上去。
这一队人马的速度并不快,然而再慢的速度,也总会走远了去。
太子长琴看着那道身影渐渐消失,而后收回了视线。
这位状元郎生得可真是不错,父皇真是好眼光。一位身着红裙,模样娇俏的少女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嘟囔着说道:如果是上次那个乾巴巴的老爷子,今日一定不会有这么多人,尤其是姑娘家。这人山人海一般,如果我不是公主,这家酒楼一定是挤不上来了。唉,叁姐她们不在真是太可惜了,宫外多好玩啊。
能够叫出父皇这个称唿的,身份自然不必多说。
当今圣上共有六女叁子,而如今先开口说话的这位,是年纪最小的六公主,其生母容妃在宫中虽然不是最受宠爱,但因她年纪最小,生得玉雪可爱暂且不说,平日裡惯会向皇帝撒娇卖痴,因此对于这个小女儿,延和帝还是极为宠爱的。
出来一趟,你哪裡来的那么多话。大公主前年就已经出嫁,二公主年龄最长,生母又是身份贵重的皇后,因此平日裡会看着自己的几个妹妹一些。容妃依附皇后,向来以皇后马首是瞻,因此在妹妹之中,她和六公主的关係最好。
听见六公主的抱怨,她有些想笑,却又忍了下来,正了正神色,刚才那只绣鞋是不是你扔下去的?
经她这么一说,六公主缩了缩自己罗裙下的小脚。她微微低下了头,面色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见她这幅反应,二公主就已经清楚了。她轻哼了一声,神色一肃,看着竟然有着几分如同皇后平日裡一般的威严,从五妹哪裡抢了荷包丢下去的人貌似也是你。一个姑娘家,又贵为公主,行事如此莽撞成何体统。天知道她发现那双绣花鞋是属于自己的五妹时,眼皮子跳得不知有多么厉害。
我……知道自己行为实在是算得上出格了,六公主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
二公主见她终于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指责她的话了。她偏了偏头,目光看向正倚在栏杆上的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