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吐了吐舌头,拉住顾闲的手撒娇道:“师叔,就带我去嘛,你知道我不会乱说话的。”
顾闲横了她一眼,总算勉强点了点头。小丫头欢呼一声,立刻牢牢的牵住了顾闲的手。
顾闲便问宫九:“九公子呢?”
宫九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同去。”
还未走到瑞和堂,柳无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便隐隐传来,声音几欲撕裂,光是听着这样的惨叫,就可以想象柳无眉正在承受的痛苦了。
宫九和原随云没有到后堂去看柳无眉,毕竟一个女人在屋里痛苦呻吟,三个男人走进去围观像什么样子。顾闲领着晴朗走进去时,屋里的矮几茶杯都已被统统扫落在地,柳无眉浑身都被汗水浸湿,额头鲜血淋漓,多半是难以承受疼痛时撞在哪里的,形状姣好的嘴唇已被她自己咬烂了,李玉函拼命抱着她,不停的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恨不得能以身相替。
柳无眉哭道:“药!药!”
李玉函咬了咬牙,劝道:“你再忍一忍,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给我药……求你……给我,给我!”
顾闲静静看着他们,忽然道:“她不但得解毒,还得戒掉罂粟。”
李玉函一惊,这才意识到顾闲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他急切道:“大夫,您快想想办法!”
顾闲轻叹一声:“两个时辰。熬过两个时辰就好,待这一遭过去,往后就不会再这样痛了。若是撑不过两个时辰,今日受的苦就算是白受了。”
李玉函悲痛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妻子,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用力抱住柳无眉,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拥在怀里:“无眉,无眉,你听见了么,熬过去,一定要熬过去。”
说着便将自己的手伸向柳无眉唇边。
柳无眉混沌的目光似乎恢复了片刻的清明,她偏过头,拒绝了李玉函的手:“我听见了……我要……撑过去,啊啊——!!”
李玉函一遍遍的抚着妻子的头发:“好,好,没关系,喊出来就不痛了,没关系,没关系,马上就没事了……”
晴朗此时已经完全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她看着如此悲壮的夫妻俩,忍不住目露几分同情,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顾闲将晴朗的表现尽收眼底,带着她悄悄退出了屋子。药堂里,只有一个吓得不敢说话的伙计和静静品茶的原随云,顾闲拿起放在案上的纸笔,将纸笔递给了晴朗。
晴朗立刻会意。
她接过纸和笔,顾闲说什么她便记什么,直到纸上已经写了长长的一大串,顾闲才让她停了笔。
他对伙计和晴朗道:“你们一起去熬药,三碗水熬成一碗。”
伙计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
他在药铺里的几个伙计中间不算太机灵,却胜在诚恳老实,做事踏实,他见了今晚的阵仗,已知道这一夜怕是没法回家睡觉了,可他嘴上依然没有一句抱怨,老老实实的带着晴朗一起去熬药。
送走了两个人,顾闲才回头去看默默喝茶的原随云,原随云用下巴指了指药铺外面,顾闲就懂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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