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楚留香无奈地摸摸鼻子,笑道:“唉~即是如此,我又如何能拒绝。”
西山有峰名穿云,峰高且陡,有穿云破天之势,故此得名。
此时的穿云峰上站着两个怪人,要说怪在何处?一个是绫罗绸缎的富家千金打扮,一个是素袍俊美的和尚。若是有文笔好些的书生见了,说不定能写出本香/艳至极的话本。
实际上,站在陡峭的山崖边吹冷风并不是一件多香/艳的事。
阮如苏环住自己的胳膊,笑着问无花:“大师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山风把无花的袍子吹得哗啦作响,令人生出一种错觉,似乎这个俊和尚即将乘风而去,直上九霄。可随着他轻轻一笑,这种疏离感又烟消云散了。
“你如果想学会掌控人心,首先要学会掌控自己。”无花的声音传来时,已被山风吹凉了不少,听在阮如苏耳里,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问:“何谓掌控自己?”
“就是……”话没说完,无花突然出手,一掌拍在她背心。
阮如苏虽暗自戒备,可到底没有他动作快,被一掌推下山崖。
风就像刀子,一刀刀刮在身上,阮如苏手脚不受控制的向四周挥舞,想要抓住一些物体来阻止下落的趋势。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死,可那种不知痛何时到来的忐忑比死更恐怖。阮如苏觉得自己就像一片叶子,在空中飘了很久很久。
突然,一个身影从悬崖上跟着跳下,速度比阮如苏更快,偶尔还借石壁的力加速,直奔她而来,是无花!
阮如苏没有死,无花本就没打算让她死。
重回到山崖上,阮如苏再也撑不住,跌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流。这是她第一次流泪,就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怎么也停不下来。
无花皱眉,看着眼前人不停用那脏了的手抹眼泪,把本来清丽的脸抹得像只花猫,可怜又可笑,冷冷道:“什么时候你能从下面上来都还面不改色,就算是能控制自己了。”
阮如苏没有说话,她正用全身力气压住抽泣的反应和四肢地颤抖。
还真是个倔脾气,无花心头有些触动,不再逼她,动作轻柔地俯身抱人下山去。
自离开阮府后,阮如苏便在外租了个院子落脚。院门开在巷子里,周围几户人家都搬出去了,所以巷子里安静得很。
无花在门口把人放下,淡淡道:“明日你便回阮府去吧。”
若是连这个都无法克服,跟着他也没用。
阮如苏扶墙站直,果断道:“明日继续!”
没有一个师父会讨厌勤奋的徒弟,哪怕是无花,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道:“好。”
出了巷子,无花这才松开一直紧握的左手。那用来挂住树枝借力的串珠,散成一颗颗落在地上。
原来,串珠早就断了,不过是被他拽住了线头才没散开。无花看着自己被勒出血痕的手掌,自嘲地低语了句:“还是手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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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如苏:看不出来大师的爱好竟然是蹦极!
无花:我更喜欢看别人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