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年轻啊。
白愁飞也忍不住轻叹,他是在塞北住过的,自然清楚那话本里雪肤红衣的姑娘只有可能存在于话本里,塞北苦寒,冬天风刮起来像刀子似得,又处处都是风沙,姑娘家大多都是灰头土脸荆钗布裙,到了年岁就被早早地嫁出去,生儿育女年华凋零。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打破年轻人的幻想,“你若是那般想知道,不如自己去看看便是。”
反正他是没看到过王小石说的那种姑娘。
王小石撇撇嘴,“去就去。”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有人敲门,王小石扭头看了看门的方向,“怎么今天客人这般多。”
“既然打了狗,主人不得来找人算账?”白愁飞说道,面上却没有半分紧张。
王小石闻言便把头转了回来,拎起酒壶倒满酒杯,“讲那扫兴的东西干啥,喝酒喝酒!”
他不喜欢那中年汉子傲气凌人的态度,理所应当地就偏袒了自己这边的白愁飞,权当没听见敲门的声音。
门敲了几下,就停了,又过了几息,门外传来了柔柔的女声:“看来仲先生大抵是不愿同我家主人喝杯水酒了。”
那声音很平和,但却丝毫不显柔弱,明明是温柔的女子声音,但莫名就会觉得那是一个极刚强的人。
“我们酒喝得好好的,为何要去找你那个主子?”王小石扬声答道,反手已经握住了身后的剑。
“主命难违,失礼了。”那声音又道,与此同时大门被一剑劈开,门外的女子执着剑,冷冷地看着仲彦秋,“仲先生,请。”
王小石认出了她来,准确的说,没有谁会认不出她来,如果说六分半堂有谁是无法被了解的,堂主雷损,二把手狄飞惊,还有就是这个女人,六分半堂创始人雷震雷的女儿雷媚。
仲彦秋看着她,忽地笑了笑,道:“好啊。”
“仲兄!”王小石讶异地喊了一声。
“你回去跟楼主讲一声,我今日要晚些回去,让他莫要担心。”仲彦秋说道,不紧不慢地喝完了杯中残酒,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但是……”王小石正想起身,就被白愁飞摁住了肩膀,白愁飞道:“别冲动,先回楼里再说。”
他二人势单力薄,和雷媚带来的大批人马硬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王小石和白愁飞匆匆忙忙赶回金风细雨楼,仲彦秋却是半点也不显惊慌,不像正被六分半堂的人马围着带去赴一场鸿门宴,倒像是在自家后院里散步一样。
“先生好气度。”雷媚握着剑走在仲彦秋旁边,她不敢有半点放松,毕竟眼前这男人带着逆水寒剑一路从北疆到开封,沿途不知留了多少杀手的性命,可以说是极难应付的狠角色了。
仲彦秋扯扯嘴角,“喝杯水酒罢了,有什么好挂心的。”
尤其自己身边这个还是金风细雨楼的卧底,他就是想出点什么事都困难。
他们最后停在一处院子外,雷媚敲了敲门,把仲彦秋迎了进去。
院子里有人正在等着。
一个好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