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逍遥派的收徒标准,找个徒弟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包拯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准备赴任去了,展昭也不打算在京师久留,这种一个牌匾下去能砸到三个官的地方拘束太多,他自由自在惯了,合计着先送包拯去定远县,而后四处走走看看,他闯荡江湖还没有多少年,还有太多的风景想要去看看。
展昭要走,白锦堂也不强留,只吩咐着给人备下盘缠行装宝马良驹,他极为欣赏这个年纪轻轻便身手不凡的后辈,展昭也极为领受他的心意,只道:“日后白大哥有事尽管吩咐,展昭万死不辞。”
“万死倒是不必。”白锦堂看着眼前英姿勃发的青年忽地想起了什么,“我现在确实又桩事情要托付与你。”
“白大哥请讲。”
“我有个弟弟,小字玉堂,昔年我为仇敌所迫,便将其托付给了陷空岛卢家庄,我脱困后虽多有书信来往,这一南一北相隔千里,已有多年未见,此次我本是定了中秋南下去看他,但眼下事务繁多怕是赶不及了。”白锦堂一提起自己久未见面的弟弟白玉堂,脸上的神色便柔软起来,“可否劳烦展少侠南下同他说一声,我这不成器的哥哥又要失约了。”
传句话的事情,展昭想也不想就应承了下来,又道:“我空口白牙未免有信口开河之嫌,不知可否有信物用以证明身份?”
白锦堂解下腰间玉佩递了过去,“这块玉我从不离身,你只需给玉堂一看他便知晓了。”
展昭收了玉,又问了白玉堂的年龄面貌,听闻其比自己还要稍小一些,一身功夫皆是白锦堂所授,不禁起了结交的心思,比着白锦堂的面貌暗自揣度起白玉堂的模样气度。
白锦堂生得俊秀,兼之端方儒雅宅心仁厚,一身气度更是不俗,可以说哪怕是一千个一万个人里都能第一眼就注意到他,想来白玉堂作为他的弟弟,定然也是位俊美磊落,风流雅致的君子。
遥远的陷空岛,白玉堂白五爷忽然莫名浑身发冷,手上一抖,刚上钩的鱼就被惊跑了。
送走了包拯和展昭,苏梦枕还需应付源源不断送到金风细雨楼的请帖,别的大可以交给白锦堂去应付,但是既然见了庞吉,少不得要亲自去见一见八贤王。
“怎么了?”苏梦枕见仲彦秋写着写着突然停笔笑起来,开口问道。
“刚才有鬼告诉了我件有趣的事。”仲彦秋放下笔,“明天你要见的可不只八贤王。”
“还有皇帝?”苏梦枕略一猜测便猜了出来,“的确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像金风细雨楼这么一股站位不明的江湖势力,只要皇帝不是心大到一定境界,都会提防试探的。
若不是担心他们这些江湖人临死反扑肆无忌惮,金风细雨楼的这些势力估计早就收归了国有。
“听说后宫至今无所出。”苏梦枕忽然道。
仲彦秋意识到了什么,面无表情地提起笔,继续写东西。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二天,苏梦枕心情极好地牵着个孩子去赴了八贤王的宴。
五岁大的孩子粉雕玉琢,哪怕板着张小脸也是可爱到让人心里发软,八贤王这个有孩子的倒还好些,成婚多年至今无子无女的仁宗皇帝赵祯看着孩子那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只觉得心肝都在发颤。
“此乃舍弟,小名唤作秋秋。”苏梦枕笑着说道,他不经常笑的,但是今天却笑得格外好看。
即便仲彦秋的小手握着他的手指,用力到要把手指捏断都没能阻止他脸上的微笑。
仲彦秋“羞涩”地低下头“乖巧”地行礼,“怕生”地躲在苏梦枕身后,牟足了劲踹着这个坏心眼的男人的小腿——再高他也够不到。
宴席上三个大人说话,仲彦秋这个“孩子”就埋头吃饭,一口饭,一口菜,一口汤,不说话也引得仁宗皇帝时不时就往他身上瞄,就连原本准备好的恩威并施都减弱了好几个强度,话题聊着聊着就能莫名其妙歪到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