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温和,干净俊秀的像是一个少年。
他也确实是一个穿白衣的低着头的少年。
吴裙叹了口气:“我好像已经知道是谁杀了我了。”
她这样说着,面上却有些惆怅。
狄飞惊没有再问。
他只是轻轻替她撑着伞。
“我或许可以陪你再走走。”
他道。
吴裙静静看着他。
那可真是一个很好看的少年,她看了很久,那少年却始终低着头。
“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她忽然问。
“因为我身有残疾。”
白衣俊逸的少年声音依旧很温和。
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温柔又寂寞。
吴裙不再问了,她只道:“我们去哪儿?”
那滴着血的手腕静静隐于袖口中。
狄飞惊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他叹了口气,轻轻伸手捧起了艳鬼的手腕,她虎口处已被震裂,此刻还在缓缓滴着血,在如雪的皓腕上煞是碍眼。
吴裙也看见了。
“不碍事。”
她刚要抽回手来,便见那俊秀温雅的白衣少年轻轻吻了吻那伤口。
他姿态很温柔,像是在对待珍宝一般。
宫裙美人静静敛下眉眼来。
他们走了很久。
这夜里闹市中却还热闹着,他们只看见了一个撑着古伞的白衣少年,他长的真俊秀,低着头买了一个河灯。
这河灯是去年剩下的,冬日里河中结冰,本就不会有人买。
小贩本只想试试运气,却真碰到了一个。
“这是送给我的?”
吴裙问。
狄飞惊温柔的将河灯递给她:
“我听说将烦恼写在上面被河水冲走来年便不会来了。”
他的声音很淡也很轻,像他这个人一样。
这话便也只有小孩子会信。
吴裙却并未拒绝。
她伸手接过河灯来,温声道:“谢谢你了。”
这几日连日大雪,河水中早已覆了一层冰。
连画舫也都只停在岸边。
吴裙用黛笔轻轻写下愿望来,她写字的样子很认真,连长睫也舍不得颤动。
微侧的半边面容在灯火下美的氤氲。
狄飞惊静静地在一旁等着。
他那样温柔俊秀的少年便是站在这儿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吴裙已写好了。
她将河灯放在冰面上微微蹙了蹙眉。
狄飞惊始终低着头。
可他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源源不断的内力自掌心传来,吴裙的手很冷此刻竟也觉得有些热了。
那冰面已被内力化开,水流潺潺破开冰层,带着还燃着红蜡的河灯向远方而去。
他并未说话,只是望着她笑了笑。
吴裙不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