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街边摆着各种小摊,卖各式小玩意,热闹非凡。酒楼里传出人的哄叫声,嘻嘻哈哈的,仔细听便知那酒楼里之所以如此热闹,是因为那说书人讲着包青天陈州放粮一事,不畏王权富贵,明辨是非,新上任的开封府尹便是这样一位大清官。
“且说那包公混进陈州城,在展义士的帮助下抓了那些贪官污吏,开仓放粮——只可惜那无恶不作的安乐侯逃了后至今不见踪影,实在是可惜啊!”
晏良的摊子就在酒楼对面,街道不宽,说书人的声音传得远,他斜靠在椅子上,听了一耳朵对包公的夸赞话语,喝了口茶,便坐直吆喝一声:“算命啦,不准不要钱——铁口直断,一卦五文啦——”
他初到这个世界,便面临着一番窘境——没钱、不认路、还瘸。原主寿限已至,也没有什么心愿,系统和他商量让他走后门投胎,便把身体给了晏良。
晏良意识清醒之后才知道原主是为什么而死,他是被冻死的。因为身有残疾,被家人遗弃,跟着个老乞丐勉强活了到这个年岁,冬日一至,一冻就冻出病来,一病不起。
晏良找了个小破屋,用积分向系统换了些保暖的必需品,缩在木屋里缩了两个月,如今春日将至,天气回暖,晏良便重操旧业来这镇子里替人算命了。
之所以说是重操旧业,是因他之前就兑换了算命看相的能力,在百花楼门口为来来往往的人们算过命看过相,那时不愁吃喝,一卦一文,如今因困境所迫,涨到了五文。
系统商城里的是正宗商品,晏良本来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才兑换的,可当那些灌到脑子里后才知道那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陆小凤起初还嘲笑他装神弄鬼招摇撞骗,结果晏良的断言被一一证实,陆小凤便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算命之事这时信的人还是比较多,起码晏良从五日前坐在这里,已有了数十个人来找他算命。
刚开始大多数人看他年轻,不信他,偶有几个有点闲钱的人过来找他也是为了戏弄于他,被晏良好声好气地点出后自是惊奇不已,旁人见了几次,便传来了他的名声。
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收费不贵,据说还算得挺准,白试白不试。
大部分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找他,晏良也尽心尽力,不管是找猫找狗算姻缘看面相寻良辰吉日的都一一应对,找到失物的人都替他宣扬一番,躲过那些小灾的人逢人便夸他。
但就是那样,找他的人也还没到络绎不绝的程度,因为晏良看起来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晏良呦喝了几句,便没了兴致,懒洋洋地倚在椅背上捧着茶水,整个人看起来没个正形。这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此人的能力。
这边厢晏良悠哉极了,那边酒楼上有人盯着他盯了半晌,对着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却做着算命之事奇怪不已,便起了些查探的心思。
晏良一晃神,眼前便冒出来一个白衣人,由于过于突兀,晏良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水糊他脸上。
“这位公子……可是要来算命?”晏良心想这人不像是来算命的,一身戾气倒像来寻仇的。
“当然是来算命的,只不过不是我算。”白玉堂眉梢一扬,“我想让你算算庞昱的下落。”
晏良仰头看着他,心道这是要来砸场子,嘴上应得飞快:“这位公子,我可不知安乐侯的生辰八字,如何能算出他的下落?”
“你既然连那些不知生辰的猫狗都能算出下落,为何算不得庞昱的下落?”白玉堂一手捞过椅子在桌前坐下,眼睛紧盯着晏良。“庞昱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畜生不如,即便没有生辰八字想必你也能算出他的下落吧。”
白玉堂这话叫旁人听见,只因问得正是最近大家所关心的话题,便引来了许多人围观。晏良捧着茶杯巍然不动,稳如泰山:“但他也是娘胎里生出来的,总的来说也是个人,与畜生不同。”
白玉堂挑了挑眉:“非要生辰八字不可么?”
“倒也不是不可,具体位置是算不出来的。”晏良实话实说。
白玉堂已认定了晏良在扯谎,眉眼间显露出几分无趣:“那你便算罢,只要算得出,莫说是一卦五文,便是千金我也给得起。”
晏良瞅了瞅他身上的上好面料的白衣,道:“他被人带出了陈州,如今刚逃得生天,往开封去了。”
包拯于陈州开仓放粮,贪官污吏都被抓了,唯独漏了个安乐侯,此事世人皆知;他若是逃出,自然是要去开封找他那个备受皇帝信赖的爹。
晏良这回答有几分取巧,周围的人听了也判定不成,只等着看这白衣人是否会给出千金来。
白玉堂听了之后心想这算命先生还有几分小聪明,手上动作也快极了,取下腰间的钱袋便给了晏良:“虽没有千金,但我日后可补给你。”
钱袋“duang”得一声落在桌子上,看来这个客人非富即贵,一身上下都显出“壕”的气息。
散财童子啊。
晏良在心里吹了个口哨,手上动作也不停,把钱袋扯开从里面拿了块银锞子揣到怀里,面上带笑:“这位公子,千金倒不必,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