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柳,阳光明媚。
白玉堂斜靠在船舱外,一腿微屈,手里拿着鱼食投喂湖中游鱼,眉眼低垂,嘴角含笑,说不出的潇洒恣意。
小柿子蹲在船边直勾勾地盯着湖中的锦鲤,咬了一口手里捧着的糕点。
白玉堂微微侧头,看到她的眼神,心里一动,问道:“想吃鱼了?”
小柿子:“嗯。”
白玉堂:“……”
他们到汴梁近七日,白玉堂除了替晏良带饭,便是带着小柿子逛这汴梁城。汴梁城繁华热闹,景色也美,白玉堂欲赏美景,而小柿子却只奔着这城内大大小小的美食。
白玉堂无言片刻,道:“午时我带你去望仙楼吃鱼,你先吃这糕点罢。”
小柿子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好。”
白玉堂把手里的鱼食扬远了,看锦鲤们朝那处奋力游去,不一会就围成了一个圆,争相抢食。
鱼食被吃完后鱼群正要分散,又有人往那处洒了一把鱼食,顿时吸引了更多的锦鲤围在那处。五颜六色的锦鲤上下浮动,密密麻麻地失去了原本的艳丽,显得刺眼,甚至令人反胃。
白玉堂抬眼看向对面画舫,方才抛鱼食的青年站在船边看他,道:“兄台好雅兴。”
他说这话时眉目含笑,语调轻快,本该是让人感到亲切的态度却因居于高处而让白玉堂有些不爽。
那青年见白玉堂不搭话,也不显尴尬,问道:“在下赵禄,敢问兄台名讳?”
“白玉堂。”
白玉堂看也不看他。
“锦毛鼠白玉堂?”赵禄拱了拱手,“久仰大名。”
“我怎不知我还有大名可仰?”白玉堂挑了挑眉。
“近日汴梁城上下传遍白五爷捉回安乐侯庞昱的消息,岂不是大名鼎鼎?”赵禄言语中暗含深意,就等着白玉堂回答后继续问下去。
白玉堂不置可否,开封府传出去的消息都说他把庞昱给捉了回来,唯独没有晏良的存在。不过若是将晏良护送庞昱的消息传出,想必也会引起公愤,千夫所指。因此他们才未透露出晏良的消息。
赵禄同白玉堂搭话,奈何白玉堂一直显得冷冷淡淡,他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心里产生几分不悦。
不过是一江湖草莽,还自称五爷,锦毛鼠说的好听不还是老鼠么?
他正想着,对上一旁盯着他看的小柿子。那小姑娘眸色极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赵禄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向白玉堂道别,白玉堂冷淡地应了一声。
赵禄被这冷淡的回应弄得脸色一僵,正对着他们时还眼含笑意,转过身时便冷着脸俯身进了船舱。
他在船舱内想着白玉堂身边的小姑娘。一个小姑娘本不该引起他的兴趣,可是那个小姑娘……
——他好似在哪里见过。
小柿子抬头看着赵禄的画舫驰远,对白玉堂道:“他不高兴了。”
白玉堂勾唇笑道:“他不高兴与我何干?纵然是皇亲贵胄,我也不怕。”
如果白玉堂没记错,襄阳王世子的名讳便是赵禄。若非之前展昭同他提过一嘴,襄阳王世子赵禄来了汴梁城,想必他听了名字也是认不出来的。
白玉堂不是因赵禄是皇亲而不搭理他,他若是欣赏一个人不管对方是何种身份境地都能相处自如;只是这青年给他的感觉实在是不爽极了。
因为赵禄,白玉堂也没了继续游湖泛舟的好心情。况且和小柿子一起游湖实在是无趣极了,小柿子只会吃,若是人多一些想必会更热闹一点。
两人在酒楼吃过饭,白玉堂习以为常地提着饭菜回了开封府,正待往地牢的方向去,却瞥见一个院子里的两个身影,脚下改了方向去了那处。
“你们出来了?”白玉堂稀奇不已,“可是有了线索?”
晏良向小柿子笑了笑,小柿子跑过去站在他身边仰头看他,跟着重复一遍:“有线索了?”
晏良笑道:“没有,只是庞昱他爹跟包大人说了点话。”
接下来晏良简短地把上午的事情同白玉堂说了一遍。一旁庞昱吃着饭菜点头附和,小柿子直勾勾地盯着庞昱碗里的饭菜,直把庞昱盯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你没吃吗?”他小声问道。
“吃了。”小柿子还是盯着他碗里的菜。
“那你盯着我的碗作甚?”
“就是……看看。”
庞昱:“……”
行,看就看,你看你的,他吃他的。
当晏良提起来徐一为是个额上有疤的青年时,白玉堂叫停了,“你说那人额上有疤?”他想起了昨天碰见的那人。
“没错……你见过他?”
晏良又惊又喜,惊的是过于巧合,喜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功夫,只要知道徐一为在京城找到他便不成问题。
“昨日我在望仙楼碰见过他。”白玉堂想了想那人当时的反应,“他听到庞昱与画像上毫无相似之处时生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