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无奈地指了指自己,是他先说风月之事的吗?明明是云善渊先开口调侃他。“花兄, 我是错看你了。本以为你该是一视同仁, 没想到你也会偏心。”
“人的心本就是偏的。陆兄,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云善渊以不必大惊小怪的眼神示意陆小凤也接受现实,“别费其他口舌了,我的妹妹尚被青衣楼追杀中, 你对青衣楼可有什么了解?”
陆小凤听闻云善渊的话,她这出戏是打算演到底了, 看样子花满楼也是要陪着玩到此事水落石出为止。他能怎么办?不能揭穿, 也就陪着演下去,想来多了云善渊参与其中,有些事情也方便了很多。
“事情就从一位美人来找我说起, 她是一位公主,金鹏王朝的丹凤公主。”
陆小凤此话一出,云善渊与花满楼都微微点头。两人偶然谈到过金鹏王朝,如今还真有一波王朝的王室后裔冒出来了。
简单说来,丹凤公主找上了陆小凤,想要请他帮忙解决一些困难。
五十多年前,有一国姓为上官的金鹏王朝,金鹏王朝被灭国后,有四位辅臣带着大笔王朝秘宝逃入中原,以待日后寻求复国的机会。
上官瑾是金鹏王朝的皇亲,亦是四位大臣之一,在进入中原后就用他的那份财富为金鹏王族后裔购置了田产和房舍,使得这些金鹏大王一家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
只是除了已经过世的上官瑾,其余的三位大臣带着那一大笔财宝隐姓埋名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根本没有再与金鹏大王联络,也压根别说复国之事。
这些年来,金鹏大王多方打听终于查出了昔日三位大臣的身份。
“关中珠宝阎家阎铁珊就是当年的严立本,天下第一富豪的霍休则是上官木,而最让人意料之外的是峨嵋派的掌门人,独孤一鹤就是平独鹤,他亦是青衣楼的楼主。”
陆小凤说到这里也是摇了摇头,“我见了他们年轻时的画像,这三位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会与金鹏王朝相关,也着实不可思议。不过,从他们带着一笔秘宝入关,也就能解释清楚他们发迹之初的财力从何而来了。”
云善渊并不怀疑这三人就是金鹏王朝的三位大臣,金鹏大王敢对陆小凤如此直言,也料准了陆小凤会与三人当面对质,到了那时真的假不了。
“所以,金鹏大王希望你帮什么忙?将属于金鹏王朝的财宝要回来,让这三人在先王灵前用余生去忏悔?”
陆小凤点头了,“这两个要求并不过分,可是都不容易。单就霍休与独孤一鹤的武功而言,他们的内外功都已达于化境的地步,江湖上能与他们并肩的人不过寥寥。就算金鹏大王所言是真,但他们也不会轻易承认,动手是难免的。因此我想到了一点,既然令妹也被青衣楼追杀,不如就一起去会一会青衣楼楼主。”
陆小凤的意思很简单,云善渊既是被青衣楼追杀,不如就找上青衣楼楼主说个清楚。
云善渊却是缓缓摇头,“陆兄,这个忙我帮不了你。家妹是家妹,她的武功比我要好上很多,既然她选择了暂避风头,我也找不到她助你一臂之力。至于我本人的武功平平,若是让我陪着你跑一遭,帮忙传言递话什么的倒是没问题,但要动真格的,只怕你还要另请高明。”
陆小凤微微一愣,他看了一眼花满楼,脸色有些茫然,云善渊又在搞什么鬼?
花满楼对陆小凤笑了笑,“陆兄,你竟是忘了吗?小愈的功夫确实没有云姑娘好。此番,他与我前来就是尽一份心意。如果说还要其他帮手,我看西门吹雪就很合适。”
云善渊也是大为赞同,“对,我也觉得西门吹雪是个帮忙的好人选。他既是会为了除恶而出门杀人,想来也会被你打动而帮忙。”
陆小凤大概也明白云善渊在搞什么鬼了,这是演戏演上瘾了,云愈的角色设定就是武功不行,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假的。
“等等,我有个问题。云姑娘被追杀,云兄竟是一点也不着急吗?你不想此事早点结束吗?”
“我为什么要着急?”云善渊毫不在意地反问,“第一,被追杀的不是我。第二,青衣楼没追杀到人,要急也是他们急。第三,你怎么知道家妹不喜欢被追杀的感觉?”
云善渊还颇为惋惜地说,“你们说搞出了这样大的一场追杀,竟然也不开个盘口,就赌一赌青衣楼要用多久才能追杀成功,那我定会去押上一把大的。不如叫上司空摘星一起赌,他也喜欢赌大的,我们定能稳赚不赔。”
陆小凤无语地看了云善渊片刻,他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花兄,你辛苦了。”
花满楼就是默默喝茶,云善渊不急,但他们还是要弄清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至于云善渊随性而为的性格,从认识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然明了。
“陆兄,你就如此不愿去请西门吹雪做帮手吗?”
陆小凤怎么会不知道西门吹雪是个好帮手,但他没有把握能打动西门吹雪。
原本以为云善渊已经牵扯其中,那么她总要也解决小麻烦,他就不用再跑一趟万梅山庄,现在看来是希望落空了。
“好吧,我只能跑一次万梅山庄了。”陆小凤自是了解云善渊,她说了不会帮着动手,就有九成都不会出手了。“还有一点,龟孙大爷死了。我却是不知去哪里印证金鹏大王的话。”
陆小凤也不是金鹏大王说了什么,他就全部都信了,他想要找大智大通去印证那番言论的真假,可是如今却寻不到人了。
“如果,你是问金鹏王朝王族后裔逃入中原一事的真假。我倒是能回答你,那是真的。”
云善渊说起了她与阿吉遇到的老头,“十余年前,我与阿吉葬了那个叨念着复国的疯老头。如果没有弄错,他应该就是上官瑾了。”
陆小凤却是听出一些不对,“你是说上官瑾疯癫了,而他还是落魄地孤老终死?上官瑾为金鹏大王购置了如此的产业,即便他再怎么认为那些财宝不是他的,也不至于把自己弄得那么凄凉吧?”
云善渊怎么知道其中有什么变故,“我也不明白。但我有八分地握那人就是上官瑾,因为我见过上官飞燕。上官瑾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一位美男子,孙女与祖父之间还是有所相似。上官飞燕是上官丹凤的表妹,却是不知道这两位姐妹谁更美一些,若能有两美同游,那才是不负春光。”
陆小凤就听着云善渊扯远了,她说起上官姐妹谁更美时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云兄,你倒是好眼力,还能还原上官瑾年轻时候的样子。”
“陆兄,你这就是孤陋寡闻了。虽然我的武功平平,但在易容术方面曾得宗师指点可化千面。而在化作千面之前,必是对人的容颜有很深刻的认识,可以从三岁看老,或是从苍老的容颜看出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云善渊说到这里不住摇头,“红颜枯骨,皮相不过是空。但是,我等凡人还是只爱美人。”
陆小凤站了起来,他不与云善渊再扯下去了。
“我知你爱美人,更爱与花作伴的美人。不过两美同游的美梦你是做不成了,我来到此地并没有见过上官飞燕,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们可以准备着去找西门吹雪了。你有空爱美人,不如帮我个小忙,想一下怎么打动西门吹雪。”
云善渊看着陆小凤出了房间,他应该是去找丹凤公主了。
花满楼这才问云善渊,“如此说来,那日你见到上官姑娘的第一面,就知道她是金鹏王朝之人了。”
花满楼没听云善渊提起半句,而上官飞燕在百花楼住的时间并不久,她也未谈及自己的身世。
云善渊见到上官飞燕,就知道麻烦找上了花满楼,正是因为认出了她与上官瑾之间的血缘关系,与王族后裔、复国大业扯到一起,能不麻烦吗?
“七童,你总要有猜不到的时候。偶尔猜不到,生活才更有乐趣。”
花满楼闻言只能笑了。猜不到确实也是一种乐趣,不过他从云善渊身上体会这样的乐趣也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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