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注意到了那个奇怪的名字:“第六夜想曲?”
“那是天命以前的一个侠盗,我在外——”宋墨的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改口道,“在奥托主——”他又顿了一下,考虑到现在的立场,再次开口,“在奥托图书馆里的天命编年史看到过。”
称呼上的停顿并不能打断他说起以前偶像的热情:“上一任主教很贪婪,他想尽一切办法联合贵族剥削天命的信徒,在天命教会最黑暗的日子,只有第六夜想曲站了出来。她劫富济贫,有能迷惑人视线的烟雾弹,还有能射出吊索的手镯。”
小孩的音量不大,那些服务员们站在前台或者很远的角落,没人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他简短地叙述了那个侠盗的生平,从她的诞生到最后以某种悲壮的结局收场。
“很多人都喜欢她。”那双眼睛说到最后带上了遗憾的神色,接着似乎联想到了他自己,他垂下眼帘,“我很小的时候也想过长大以后要变成一个她那样的人,但是现在的天命很和平,而且——”
“炎华舰长的助手说她们用培养主教的方式来教育我,不是让我用能力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布鲁斯没有说话。
他看得出来宋墨受过某种严格的教育,从他的说话条理,从他的一举一动,从他住进韦恩庄园的第二天开始。这跟陌生的环境和缺乏安全感无关,很多时候他表现得根本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
至少布鲁斯在他这个年纪不会连放声大笑都不敢,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只有天命那套培养主教的教育方式里,他们甚至不允许他的脸上出现什么夸张的表情,因为那有损教廷的威严。
布鲁斯不想让话题变得严肃,但他很想知道这个时期的宋墨的看法,这很重要,所以他刻意放缓了语气:“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以后变成了一个坏蛋怎么办?”
这似乎是七岁的宋墨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变成一个坏蛋?”
布鲁斯:“因为发生了很多不可控的事情。”
尽管不太明白,但宋墨还是顺着他的问题思考了下去:“有多坏?”
布鲁斯:“炸大楼,破坏公物,捉弄蝙蝠侠。”
听到最后一个,宋墨不赞同道:“那真是坏极了。”他看向布鲁斯,“也包括杀人吗?”
布鲁斯:“没有。”
宋墨放下了挖蛋糕的勺子,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他觉得几乎没有什么实现可能的假设,但最后还是只有一个很懵懂也很模糊的答案:“炎华舰长说,上天赋予我们能力不是让我们去欺负那些无辜的人的。”
他看着面前的蓝莓蛋糕:“我不想去炸大楼,也不想去欺负谁。”
任谁都无法想象这样的孩子在未来会变成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哥谭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