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帘,手抓着被子,转动的玻璃色眼珠里带着些不安,声音也很轻,带着试探。
小声地问了一句:“是我吗?”
青年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顺着鼻翼钻进大脑。
那双眼睛在问完以后就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就像问出这个问题已经鼓足了他最后的勇气。
理智告诉布鲁斯韦恩,他应该说,不是。而且要语气坚决,果断。就像阿尔弗雷德早就说过的那样,他精通骗术而且无师自通。
但事实是。
红色的郁金香和故事书摆在床头,颜色鲜红热烈,就像他认识的宋墨一样,从来都极尽高调张扬。
他从来没听过青年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语气说过话。
小心到一句话就能让人丢盔卸甲。
大概是布鲁斯沉默的时间太久,青年慢慢地开始不再期待答案,他垂下眼帘,表情难掩失望。直到他听见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
“是。”
午夜十二点整。
狂欢节的烟火升空,在整个哥谭领空炸开。
宋墨睁大眼睛,愣在原地。
身后耀眼的烟火让布鲁斯看不清他的表情,男人皱了皱眉,想起身去拉上窗帘,或者关上灯,然后他刚站起身。
面前的青年就像好不容易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后害怕那东西突然跑掉一样,一下直起身子,双手攀上男人的脖子。布鲁斯猝不及防被他往前一拉,双手撑住床沿才没往前倒。
青年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呼吸喷在皮肤上,带着酒味,随后又抬起头,摸索着在他嘴角,小心地亲了一下。
布鲁斯撑在床沿的手一紧。
似乎是他放任的态度鼓舞了青年,半秒后,他又重新亲了上来。依旧是亲在嘴角上,带着试探,小心地伸出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