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墙壁与精密的电子显示屏同处一个空间使整个气氛又增添了恐怖,不可名状的场景自发地从脑海深处浮现,名为理智的弦开始出现裂缝。
这是要做什么?用她做实验?她有什么值得做实验的地方?
莫笙第一眼想到的就是这个,无限宝石不在她手里,用她做实验和用普通人做实验没有区别。
而至于为何觉得是用她做实验,是因为目光所及范围内的一个铁质平台上摆放了几个针筒,其余器械也更像生物方面的。
或许她要感谢她曾参观过很多次父母的实验室,对这方面有所了解。
“可爱的小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呢?是太过惊喜了吗?”小丑开口,声音回荡在仓库里,“哦,我就知道你会感到惊喜的,不枉费我准备这么长时间了。”
莫笙皱起眉头,尽量不去在意小丑的表情和言语。
这个人称代词让她很是恶心,可爱的小姑娘,呵,被小丑说出来多么讽刺。
然而没过多久小丑就摇摇头,也没有等回答,像是对女孩的表现十分失望似的:“哦哦哦,我差点忘了,正常应该先叙旧一下的。”
“那么——”他突然停顿下来,盯着莫笙的脸,似是在观察什么有趣的事物。
“一年多没有见面,你有没有想我呢?”
莫笙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依然没有说话。
她深知只要说话就会被小丑带到沟里,被一步一步扯入他的局,而她现在无法无视小丑的话——她又不能给自己来个闭耳听塞——只能是不回答,不明确表露自己的想法。
小丑也不需要莫笙的回答,他自己就能自顾自地说上半天:“啊啊,肯定是想我的,有谁不会想我呢?”
“你看,你都开心地笑了。”
莫笙用参杂着讽刺愤怒畏惧等等复杂感情的眼神看着小丑,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问话。
除了怕被带到沟里外,最重要的是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你抓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没有,完全没有,因为不管小丑做什么她都必须承受无法避免,除非小丑脑袋抽了把无限宝石还到了她手上。
“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或许是莫笙的表现太过明显,也或许是小丑的观察力太过敏锐,总之小丑在突然停顿后转换了话题。
“你想问我要做什么,对吗?”
“可是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我要给这个世界带来混乱。”
“哦哦,混乱才是世界的根本,一切和平都是虚假的表象,全然虚假。”
“人类就是一种虚伪的生物,当你给了足够的暗示、当你带来足够大的影响后不管你说的有多荒谬他们都会相信。”
“你就是他们心中无可置疑的神。”
小丑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又开心地拍了拍手:“我可是很期待看到那样的场面,毕竟你们这样的人不都追求真实吗?”
“而那才是真正的真实。”
小丑说完就走到了实验器材前,对着各种刀具挑挑拣拣,像是在挑选一个最合适的来做接下来的事情。
看着小丑的动作,莫笙的冷静马上要维持不住了,她不可避免地想到接下来她要面对怎样的事。
小丑会怎么对她呢?像对待杰森那样吗?
此刻小姑娘能想到的参照物只有杰森,而她又深知杰森所承受的痛苦——骨头被一根根的巧断,血肉被冰冷的刀划开。
而绝望又将痛苦深入骨髓。
只要一想,那种疼痛似乎就已经降临到了身上。
小丑挑选完了工具,向这边走来。
看着小丑越来越近的身影,莫笙闭上了双眼,她认为这样能有一丝安慰,即使这安慰没有任何用处,但总归能感到一丝逃避的心安。
刀尖抵在了手臂上,冰冷,极度的冰冷,像是一个毒蛇缠绕在了上面,毒蛇慢慢地缠绕紧,毒牙触碰手臂。
被低于室温许多的刀具抵住时莫笙忍不住一个哆嗦,也说不清这是冷的还是害怕的。
小丑仍然说着他那些让人听不懂的怪话,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的低语,只要你一不注意就会被拉着沉沦,掉入暗无天日的痛苦深渊。
“为什么要害怕呢?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呢?”他问道,将刀从手臂上移开,放到了女孩的脖子上。
脖子比手臂对温度的变化更为敏感,莫笙闭着眼睛的同时也皱起了眉头,哦不,她就没有舒展过,她的神情控制已经到达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