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要适应21世纪的生活,肯定得花一番力气。
想到这里,他忽然转过了头,左右找起某个人的身影奇怪,为什么他没在这里看到某位与美国队长渊源颇深的在编归化人员?
深夜的布鲁克林街头,一家二手衣物回收站旁的便利店仍然亮着灯。
无聊到犯困的店员坐在收银台后,不停地打着哈欠。
挂在天花板上的电视里已经开始播放午夜十二点的美容节目,他百无聊赖地拿起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了几个台之后,又打了一个哈欠。
还得等到三点才能交班他看了眼电视屏幕左上角的时间,考虑起下班后是先去喝一杯还是回家洗个热水澡,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踏进来一条灰溜溜的穿着宽大运动裤的腿。
跟在那条腿后面进来的是一张黑皮肤的脸,和一条红色的蒙住脸的三角巾。
有三个非裔年轻人走进了便利店。
收银员站起身,警惕地看着他们,还没等那红色三角巾走到他跟前,他就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一个纸袋扔在收银员脸上。快点,把钱都装进去。红色三角巾朝他龇牙,压低了声音,急促地喘息着。
收银员浑身僵硬,他在这个时候脑子里大骂起他们吝啬的店长:纽约控枪法案即将出台,现在正是那些私自持有枪支的人最后的嚣张时段,别的便利店都已经在这种时候装上了防弹玻璃,只有他们店里,还什么都没装呢!
行了,现在好了,一天的收银都得被抢光!
收银员不敢违抗那三个年轻人的要求,只能抽出钱屉,把里面的钞票和银币通通塞进那个纸袋。
三个年轻人眼看钱已到手,也不多说什么,即可就合上纸袋离开便利店,只有红色三角巾留在后面,用枪口点了点收银员的左胸:注意点你该说什么。
收银员脸色青白地点了点头,悄悄把手放在柜台下,就等着他们离开后,按下那个紧急报警铃
然而,还没等他的手指降落,便利店门外就传来了痛乎和惨叫声。
一个仿佛从天而降的黑暗中的幽灵,袭击了这三个年轻人。
他一个肘击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在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前,同时又一脚踢中另一人的腹部,红色三角巾见状,忙朝他举起了枪,那个幽灵却直接用手按在了他的枪口。
红色三角巾朝他开了枪。
三声枪响砰砰砰地想起,震得红色三角巾自己先手臂一酸,但那个按住了枪口的人,却好似完全不在乎那三颗射出的子弹,依旧稳稳地站在他身前。
红色三角巾瞪大了眼睛他这才看清楚,男人挡住他枪口的手,是一整条银白色的铁臂。
黑衣的幽灵抬起了头,黑面罩上方,是一双令人胆寒的,杀气腾腾的眼睛。
布鲁克林是我的地盘,你们想在这里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吧唧,吧唧哥哥最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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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冰柜空空
那是怎样一双冰冷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仿佛刮着永不止息的暴风雪, 西伯利亚咆哮的冷风和寒潮,从这双眼睛里朝他吹来。
红色三角巾只被这双眼睛杀了一眼,就好像浑身都被冻住了。他的手在发抖, 腿在发软, 黑色手枪在他掌心不停地抖动:你、你、你是
铁臂的幽灵没有作答。
他的眼睛微微一眯, 铁臂的缝隙翕张, 猛地一握拳, 便把红色三角巾拿着的枪捏了个粉碎!
红色三角巾为这非人的恐怖力量而惊叫一声, 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他撞倒了身后摆放的广告牌,跌落在地,用手撑在身后, 恐惧地看着黑色幽灵一步步接近。
求、求你别过来别过来红色三角巾绝望地说着, 但在他瞳膜的反射中,那只被放大的黑色的作战靴已经高高抬起,即将朝他踩落
一根金色的长杖, 拦住了那只作战靴的落下。
金色杖身在灯牌光线的照射下, 耀出一线白光, 刺中了黑色幽灵的眼睛。
巴恩斯中士, 在忙什么?
一个轻灵又渺远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黑色的幽灵停住了动作。
他抬起头望向右上方,遮住两颊的中长棕发因为这个动作而向后垂落, 露出半张巴基布坎南巴恩斯深邃英隽的面庞。
在他们头顶的空中、一间平层杂货商铺的屋檐边,一个浑身纯白的身影,正随意地坐在屋檐,他的身后六片羽翼轻柔舒展, 翅羽的尖端,闪烁着一星月色。
被他叫出名字的巴基巴恩斯冷冷淡淡地看着他:如果你能摘掉你那个可笑的头盔的话,就可以看到我在做什么。
罗夏顺着他的话捂住了自己的铁质头盔, 郑重其事地把它戴了戴正想让他摘掉头盔是不可能的,因为天使兽摘掉头盔,是个无脸男啊!
你每次见面都得关注我的头盔吗,巴恩斯中士。罗夏吐槽道。
他轻巧地跃下屋檐,悬浮在巴基身边,摸着下巴,弯下腰凑过去看着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年轻人:嗯我看看,在纽约持枪抢劫,胆子还挺大。
红色三角巾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美丽又骇人的庞然大物,眼下肌肉抽搐着,屏住了呼吸。
天使兽朝红色三角巾咧开嘴一笑,露出寒光闪闪的一排牙齿:幸好你们遇到我啦,别害怕,我会把你们安全送到警局的。
你这么有空的话,可以多去社区做做义工。巴基活动了一下他的铁臂,又转过头去,瞥了一眼已经陷入失语状态的红色三角巾。
罗夏直起身:巴恩斯中士,你似乎比我更闲不去看你的老战友,却在这儿做义警。
做了半个多世纪的幽灵杀手的男人在听到他说的话时,瞳孔微微一张,却随即嘴硬说:这是我的事。
他转过头,用铁臂拎起红色三角巾的领口,沉而无光的眼神在红色三角巾脸上像刀子一样划过:谁给你们的胆子在布鲁克林惹事?
红色三角巾惊恐地翻着眼白朝他看,无声地张了张嘴,什么都不敢说。
你拿别人出气的习惯可不太好。罗夏在旁边点评道。
巴基巴恩斯剜了他一眼,忽然扔开红色三角巾,铁臂直接一拳挥向了墙面!
钢铁铸造出的拳头砸碎了墙上的砖头,砖块随之蛛网般裂开,簌簌的砖屑掉落了下来。
他沉沉的眼睛,看向了天使兽。
你知道什么?他喘着气,急促地问他,眼神里闪现出痛苦的神色。
你知道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但这一次,询问的对象,却是他自己流血哀嚎的心脏。
这些人,这些活在幸福与和平之中的人,他们都能知道些什么?
他手上染的鲜血早就洗不干净了,他指缝里垢腻的一层干掉的血迹,也是他身上背负的最沉重的枷锁。
无数个夜晚他闭上眼睛,看到的全是死在他手上的一张张面孔、在他眼前无法瞑目的一双双绝望的眼睛。
偶尔,他还会看见纷飞的炮火、阔叶林、军队,行军的军用运输车,布鲁克林的旧房子,白雪皑皑的冬天,载货火车,手术台,洗脑装置。
他从一个又一个梦魇中惊醒,在一层又一层地狱里挣扎。
当他掉落火车时,这个世界也就随之抛弃了他。他被浸入鲜血燃烧的火池,他从里面爬出来,带着一身污垢和罪恶。
那个美国队长旧照片里的说说笑笑的男人不是他,那个历史书上的咆哮突击队狙击手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