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是超人了?
这是要玩什么奇怪的play?
卡尔脑中划过这样的念头,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是这么回事,这不是莱克斯的风格。
不说别的,至少莱克斯不可能任由他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现在,更不可能让他好好地从床上醒过来。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力量,四肢软绵不说,X视线和其他的能力也都用不出来,他的情况有点像是在红太阳照射下的结果,可是这个房间里又分明没有红太阳光。
这是要干什么?就这么把他关在一个四面都是白墙的房间里,甚至连他的床都搬了过来,是想要表达什么?
卡尔傻乎乎地坐在床上,怀里还搂着玩偶。他费力地思考着,但因为头脑不清醒,他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听到一阵嗡鸣,头脑放空的时候他觉得头昏脑涨,而一旦想要想些什么,他就头痛欲裂,像是脑袋经受了重击,再怎么用尽力气地集中精力也不行,甚至集中注意力的行为只会让他的头脑更痛。
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感觉到口中渐渐漫上来一股怪异的甜腥味。
又花了两三分钟,他才想起来这是血的味道。
“他看起来不太对啊。”闪电侠说,“我能理解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可他这个表现不像是被吓住了。”
蝙蝠侠盯了卡尔一会儿,见他还是两眼无神地抱着玩偶坐在床上,果断地说:“放他出来,准备超人的医疗设备给他。”
超人的医疗设备是一个蛋形仓,里面储存了大量的黄太阳光,这个医疗仓当然没有超人的孤独堡垒中的医疗设备那么高明,但在紧急时刻也能派上用场。
比如现在。
“他怎么了?”神奇女侠问。
“我还不确定,但初步估计是因为空间的转换受到了损伤。”蝙蝠侠又打开了手腕上的小型电脑,飞快地浏览着卡尔的身体扫描的数据,“他的身体周围有大量的粒子还在持续不断地释放能量,而他现在本身又太弱小了,无法抵抗这股能量场,他在能量场的影响下会很迟钝,如果不及时恢复力量,有可能受到不可修复的损伤。”
“我带他去!”闪电侠高声说,“钢骨去调试黄太阳辐射的强度了,我带他过去!”
“超人去。”蝙蝠侠说,“你不行,你可能会在他周围的能量场中受伤。”
一直都沉默不语的超人点了点头,“我想我去更合适些。”
他打开了一号房间的大门,慢慢朝坐在床上发怔的卡尔走了过去,卡尔虽然没什么理智,但对外界的刺激依然能够做出反应,超人接近了,他就仰起头,用他无神的蓝眼睛怔怔地盯着超人。
“我的老天爷。”闪电侠说,他的语气充满了惊叹,“他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我是说,说他是酥皮的儿子我也能相信!”
“他的生物年龄是十九岁。”蝙蝠侠说,“单就年龄来算,他确实有可能是超人的儿子。不过超人的基因和人类的基因无法适配,所以结果不成立。”
“我想超人还蛮喜欢他。”神奇女侠说。
“得了吧,酥皮他不喜欢过什么人?”闪电侠说,“蓝大个人超级好!”
而在话题中心的超人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卡尔。
他看起来和我相似得惊人,他想,但他无疑要更年轻些。
年轻,而且充满了力量,即使他现在如此虚弱,超人也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某种昂扬的、热烈的,因为心中有所信念而无所畏惧的希望。
希望。他想,这不就是我想要带给人们的东西吗?
他弯下腰,手臂穿过卡尔的肩背和腿弯把卡尔抱了起来,那一点点体重对他来说轻如无物,可确实,抱着卡尔时,超人感觉到和他抱起其他受伤人类时的微妙区别。
一点奇异的熟悉感从卡尔身上传了过来,像是血脉中或是来自灵魂深处的联系,这让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
蝙蝠侠的判断没错,接触到卡尔的时候他确实感觉到了卡尔身边细小而磅礴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让他感到有些刺痛,还不到受伤的程度,但能让他感到刺痛的能量确实已经值得引起重视。
而神色茫然的卡尔转过头,把视线放到超人的脸上。
他依然十分恍惚,初次突破次元壁的行为不仅将他本身所储存的能量消耗一空,还让他穿越次元壁的能力出现了某种暴动,虚弱、疼痛和空间乱流所导致的内部伤害,令他的头脑陷入了暂时的混乱。
现在的他手无缚鸡之力,神志不清,大概随便一颗子弹就能让他失去性命。
恐怕连最终造就了这个结果的亚历山大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在卡尔的卧室里装置了一个空间传输仪器,但即使是他也想象不到卡尔本身就有看穿次元壁、看到其它的平行世界的能力,更不清楚卡尔本身的能力一直都处于成长之中,容不得一点催化。
卡尔的测试被他安排在遥远的地方,在本世界的另一个星系里。
亚历山大在宇宙中布置了好几个驻扎点,每一个驻扎点都有一个属于他的机械军团——数之不尽的原型机如蚊虫般占据了这个小星系,他们的总数庞大到需要以亿万的亿万来进行计数,在亚历山大停留在地球上为艾尔集团处理工作,调节整个公司对于世界经济的影响的同时,他也操控着这些原型机。
卡尔已经知道了亚历山大的生命存在形式,可那毕竟是一种抽象的理解,就像亚历山大永远无法理解卡尔一样,卡尔也永远无法理解亚历山大口中的“我即群体”的含义。
作为一道光、一缕风、一种概率存在,身体只是随时可以更换的意识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