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芙尼疑心整件事出了什么问题,卡尔的反应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也没听懂卡尔所说的话,“好久不见,蛇”是什么意思?他在和谁打招呼?还是他认错了人?
不管怎么说,不管卡尔想做什么,干她这一行的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们当然不至于在任何人面前都温顺得像猫一样,但卡尔.艾尔这个名字,绝对有资格得到任何一种他想要的服务。
“先生,”蒂芙尼用自己最柔媚的声音说,“如果您喜欢,我就是您的蛇,永远不会从您的身边离开。”
那条工艺精美的项圈已经服服帖帖地绕在了蒂芙尼的脖子上,银色的项圈泛着金属的光泽,将蒂芙尼的皮肤衬托得细腻洁白如山巅的雪沫。
“多么具有诱惑力的承诺,亲爱的蛇,我不用品尝也知道你有一条蜜一样甜的舌头。”卡尔低声说,“你在撒谎。我们都知道你在撒谎,但我不在乎你撒谎。难道你不是靠着谎言维系生命?嗯?”
蒂芙尼的呼吸始终没有平息,反倒是因为卡尔的话颤抖得更厉害了。
没有人能够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卡尔的手一直抵在书页的背后,即使在他为蒂芙尼戴上项圈扣好锁扣的时候也没有放下。
书本像是一张面具,让他们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人究竟长着一副怎样的面孔。
“……你就喜欢这样吗,艾尔先生?蒙着我的眼睛,遮着我的脸,锁着我的脖子,控制我的一切。”蒂芙尼幽幽地说,她的声音被捂在书页背后,听起来有些失真,“你一直都喜欢这种游戏?”
“我远比你想象得迷恋这种游戏,亲爱的蛇。”卡尔靠近了蒂芙尼一点。
他巨细无遗地、一寸又一寸地打量着蒂芙尼的身体,眼神里透出惊叹和好奇。这具纯女性的躯体是那么完美,像一根被打磨得毫无瑕疵的象牙,每一根线条都是一个柔软的弧度。
但她又不像是象牙那么凉。
她是温热的,书页后,她濡热的呼吸仿佛穿透了封皮,落到卡尔的掌心。
犹豫了几秒后,卡尔还是按捺不住地把指尖放到蒂芙尼的肩膀上,然后顺着蒂芙尼红色的内衣带子一路往下滑,滑到那块柔软起伏的上方才拿开。
“你是怎么做到的?”卡尔问,“你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艾尔先生。”蒂芙尼回答。
无论是最初的那个热辣的脱衣舞娘,还是被卡尔用一本书按在书架上的羞涩少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态度冰冷的女王。
她隔着书页在卡尔的掌下傲慢地昂起头,可以想象如果去掉这本盖在她脸上的小书,那么她恶狠狠的眼神一定会毫不留情地落到卡尔的身上。
“我还为你准备了别的小玩意,亲爱的蛇,专门用来对付你灵巧的舌头。”卡尔啧啧感叹着,“但我觉得单单是用项圈还勉强算是合适,再上其他东西好像太亲密了。我预备把它们送给你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说着,卡尔手一松,那本书稳稳当当地掉进了他的手中。
他对上蒂芙尼满是震惊、错愕,还带着几分茫然和羞恼的绿眼睛,因为情绪太过激烈,那双眼睛像是被泪水洗过一样动人。
“你做了什么?”她咬牙切齿地说,“我为什么用不了魔法?”
“禁魔工具,专为魔法师打造,有效防止被抓捕的魔法师利用魔法逃脱。”卡尔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考虑到你的脸面,我只给你戴上了项圈。这玩意一整套穿在身上的话视觉效果可不那么……全年龄向。”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蒂芙尼气得发疯,“该死的,我愚蠢的哥哥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还以为这些禁魔工具都是专门用来对付她的。
其实根本不是。
我问亚历山大有什么限制魔法师行动的工具的时候,他那么痛快地给了我好几套工具我也非常吃惊好吗,卡尔偷偷地想,亚历山大都背着我干了些什么啊,他不会没事就囚禁魔法师研究着玩儿吧?
虽然这是很符合亚历山大思维模式的做法,但亚历山大肯定不会真的那么做——至少在卡尔长大了,成为“超人”之后不会。
而在那之前发生的事情……
就让它们随风而逝吧。
话是这么说,卡尔却忽然想起来洛似笑非笑的脸,和她提及亚历山大时半是畏惧半是憎恶的神情。
不知道当初洛和亚历山大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卡尔隐约觉得洛当时的处境非常糟糕,说不定当初差点因为亚历山大死掉——卡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被洛触碰过的位置泛起一阵暖意。
这种感觉非常奇特,还有些令人不适。
像是自己的血肉中埋藏了什么活物,看不见的锁链把卡尔和遥远处的另一个生命体联系到一起。
在不关注的时候,那力量潜伏在他的血肉深处;而一旦他投以关注,那力量就清晰得像脉搏和心跳。
它们和他的生命力纠缠在一起,并不为他所用,却能保护他不受魔法的侵袭。
“托尔没有和我说过太多和你有关的事,除了他总是对你的所作所为相当困惑,”卡尔放下手,冲蒂芙尼——或者说洛基露出一个微笑,眼神平静而明亮,“以及你在所有动物中最喜欢变成蛇。”
“蒂芙尼”双手抱胸,审视着卡尔的表情。
尽管脖子上还套着项圈,他趾高气扬的态度却毫无改变,卡尔微妙地觉察到,洛基的态度甚至随着身份的彻底暴露而变得愈发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