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打药酒?”史蒂夫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一个刚从冰里解冻出来不久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就是华夏的一种融合了多种药草的酒,在患处摩擦很容易消肿啥的。”西里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说。
他前世,男孩子嘛,总是闹腾,经常摔伤自己,爸妈就会带他去那些巷子里的老师傅处擦药酒,老师傅做惯了这些活路,手劲特别大,西里尔小时候可以被生生揉得哭出来,后来年纪大些才不哭了,倒也不是因为不痛,而是那种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好胜心,觉着自己哭实在是太丢人了。再后来,他干脆都自己买药酒回去擦了。
即使他回忆起前世的记忆不过一年,但是在他心中,他仍然是一个吃小面,吃火锅的重庆孩子。
史蒂夫大概知道跌打药酒是个什么东西了,便道:“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吧。”西里尔面露难色。
其实他想了下,虽然他并没有真的扭伤,但是昨天也是一路加速从曼哈顿跑回布鲁克林的,肌肉难免会酸痛,在那种很有经验的老师傅面前,他小腿肌肉酸痛一定能被发现,然后他也不用担心被史蒂夫发现自己装的问题了。他好想拥有一个瞬移技能啊,心念一动就回家了。
唉,好烦啊,做一个懒惰的男人不好吗,为什么每天要晨练?
最后,西里尔还是没能扛过史蒂夫的狗狗眼,带着他去了唐人街的跌打药酒店。
店里没什么人,装饰得也很简陋,史蒂夫忍不住皱眉,一是这装饰得很不医院,他不相信这是正经治疗的地方;二则是因为药油的气息,对于拥有四倍嗅觉的他来说过于浓烈刺激了,一进店就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西里尔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很多人都受不了这个味道,但是真的很管用。”
西里尔坐在椅子上,腿放在与椅子齐高的凳子上,老师傅坐在凳子上,轻捏了几下西里尔的小腿肚,本来他只是觉得小腿肚有些重重的而已,老师傅一捏他便觉得小腿酸痛难忍,脸都皱了起来。
“你这是运动过度,才会肌肉酸痛,现在还没开始痛,要是再过一天,就有你受的了。”老师傅的英文很熟练,但是带着点粤语口音,西里尔听着也感觉很亲切,他多久没有和华人说过话了啊。
史蒂夫倒是愣住了,虽然西里尔确实没有扭伤,但是肌肉酸痛居然是真的啊,运动过度?每天早上那么一点程度就运动过度了?西里尔这么弱的吗?
西里尔全然不知自己在史蒂夫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更加弱鸡了,他现在全身心都在老师傅手上。
老师傅往手上倒了些药油,在手中摩擦生热,老师傅手上的骨节粗大,一看就是手劲大的人,他捏住西里尔的小腿……
“嗷——”
二十分钟后,西里尔在心里叼着小手绢,恨不得哭唧唧地跑路,但是面上仍然坚强地站在柜台前给钱,当然,如果腿没抖的话,就更加具有说服力了。
史蒂夫有些忍俊不禁:“好啦,其实也不会有多疼吧,你看你,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呢,还像个孩子似的。”
“不会有多疼?!”西里尔重复了一句,也不急着给钱了,他要好好教史蒂夫做人。史蒂夫作为一个美国人,根本不明白那些老师傅在按穴道时有多酸爽,西里尔露出一丝威胁的笑容:“史蒂夫,我想,你当过兵,身体一定会有很多暗伤,我请老师傅给你安排一套,你也享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