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在快速坠落,他不知道超人没有及时接住自己,他不知道有人试图阻挠,他闭着眼,什么也察觉不到。
直到他的意识渐渐清醒,处在一种极为微妙的情况中。
他的身体还在昏迷,但他的意识却被一股力量从身体里拉扯出来,却又没有完全脱离,而是还保持着若隐若现的联系。
他茫然地低下头,看到自己在坠落的身体,然而当他‘注视’到自己时,眼前的一切骤然变得慢了下来,就像是电视剧里那种为了描述细节特意出现的慢镜头般,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在坠落,而是悬停在了空中一样。
这种感觉对于布洛迪来说太过陌生,他此刻感觉自己并非是灵魂出窍之类的,比起这种说法,他更像是——更像一团没有形状,没有颜色的意识体,或许这也是为什么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他面前放慢了的原因。
尽管还未习惯这种状态,但布洛迪却开始有了种新奇的感觉,他环顾四周,然后看到了超人。
他朝超人靠近。
超人的面容在他眼前放大,让他能够‘看’得十分清楚,他注意到超人的唇线是绷紧着的,眉头紧蹙,视线穿过自己朝下看。
他在看什么……?
布洛迪想,跟着超人的视线往下,在看到自己的身体时恍然大悟。
他注意就算是在这种意识状态下所见到的被极度放慢的世界里,超人的速度也依旧不慢,和周围极近停止的世界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布洛迪看着超人抱住自己,看着超人又伸出手,想要抓住安吉尔。
在这个过程中,布洛迪距离超人十分得近,或者说是几乎贴着的,因为他这种状态不再有身体的阻隔,而使得他极为方便观察到超人。
他发现超人似乎有些难受,证据就是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在难受什么……?
布洛迪伸出手——或者说,是伸出意识的触角,碰触到了超人的面庞。
轰——
纷乱的情绪在刹那间汹涌而来,几乎将布洛迪淹没,他就像是在风暴中飘荡的无助小船,努力挣扎着,不在这当中迷失自己,试图想要控制这一切。
这并非没有效果,渐渐地,布洛迪回过神来,开始捋顺着并不属于自己的情感。
焦急、担忧、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