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靠天吃饭的农人来说春雨贵如油,但对要出门远行的人来说连绵不绝的春雨倒是恼人得很。韩秀雅和赖药儿刚离开城镇不久,天空就飘起了绵绵细雨,饶是他们皆有内力护体不惧雨水侵袭,行进一路也不得不在雨水变大时停下来暂作躲避。只是这里前后不见人烟,想要找一处避雨之所实在不易,在林中转了一圈才在参天老树下找到一处干爽能遮雨的地方。
在老树露出地面的树根上坐下,韩秀雅用内力蒸发了身上的水汽抬头往上看,老树的树冠大得似乎能遮天蔽日。赖药儿绕着树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毒蛇毒虫在附近转身走回原地,撩起衣摆在她身边坐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树不想让他们坐在它的树根上,没一会树叶汇集的雨水便滴滴答答的滴落,落到他们的脸上身上,让他们不得离开树根站起来。只是站起来也没用,水滴从树叶缝隙里不停的滴落,把他们不停的逼至树干前,肩挨着肩的站在一起。
冷冽的幽香若有似无的萦绕在鼻尖,赖药儿微微低头看向因挨得太近颇为不自在的韩秀雅,他精通医术对人体骨骼也不陌生,她虽然一直戴着面纱,从眉眼轮廓却可窥其貌,绝对差不到哪去。
韩秀雅除了年幼时被师傅当玩具一样的抱来抱去之外,从没和人这么贴近过,这突然和人这么接近,她是万分不自在。加上她也不是一个能言善道的人,哪怕不自在到极点也找不出任何话题来转移注意力,只能在心里不住的背诵医经,努力不让自己出手把赖药儿给拍飞。
背医经背得专注,韩秀雅忽然被面纱被触碰的感觉惊回神,反射性的出手打向碰到面纱的东西。
赖药儿反手握韩秀雅打来的手,对上韩秀雅疑惑又不满的视线时,笑嘻嘻的说“韩姑娘想得太过入神,在下叫了几声都没能让姑娘回神,唯有出此下策来让姑娘回神了。”
韩秀雅挣开赖药儿的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纱煞有介事的说“赖公子有所不知,我自幼貌丑无盐越大容貌就越是丑陋不堪,未免吓到旁人就只能以面纱遮脸。再有下山前,师父有命,谁若揭开我的面纱见了我的真容,就必须娶我,如若不从就杀之。所以,赖公子最好不要再试图揭开我的面纱,不然你就只能在娶我或者死之间做选择了。”
赖药儿抱臂轻笑,对她的说辞一个字都不信。
韩秀雅不管他信还是不信,反正话已经放在这了,他要是在试图揭开她的面纱,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雨水稍歇,韩秀雅和赖药儿再次启程,未免再被雨水阻路,在到达下一个城镇的时候,赖药儿把马匹换成了马车,这样即便再遇大雨也不会再被耽搁行程。
半个月后,两人来到了重决山。韩秀雅从马车上下来,看了一眼插着腰打量环境的赖药儿,微不可察的呼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赖药儿确实没有再试图揭开她的面纱,但却一直想方设法的让她自己揭开面纱,每次歇脚进食时,他都会弄一些不方便下嘴的食物回来,就为了逼她揭开面纱吃。弄得她不得不忌口,只吃馒头干粮之类方便下嘴的。再有就是借着练武切磋时试图用掌风、剑气‘意外’掀起她的面纱,她还真没法对这种‘意外’生气,只能不再和他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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