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头也没抬,伸手往门后一指:“自己看,想要哪个就摘牌子,摘完赶紧走。”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两人看见一个挂满了食物牌子的黑板,鸡贼地隐藏在门后的墙角,藏得够深。
陶亦然和江子煦对视一眼,刚要问对方想吃哪个,就听见编剧在外头提醒:“大爷,顺序不对!”
大爷装模作样地挠挠耳朵:“啊?你说啥?什么须?”
“是顺序!选好牌子要玩小游戏,过关了才能拿走牌子,您忘了!?”编剧开着大喇叭喊。
老大爷“啧”了一声,将脸皱出数个“川”字,斜一眼陶亦然:“帮不到你了哦,小伙子。快点,选一个,整完了,我好回家吹空调吃西瓜。”
江子煦和陶亦然讨论了几句,最后选定价格最高的套餐:手撕鸡,蒜泥白肉和拍黄瓜。江子煦伸手摘了牌,翻过来一看,背面写着:一分钟内,面对面俯卧撑50个。
“这么简单?”江子煦和陶亦然异口同声,让节目组沉默了。编剧听了,小声逼逼:“谁知道是你们俩一组啊……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将这句话收入耳中的陶亦然微微挑眉,想起江子煦之前的警告,便以为这是陈沫沫搞的鬼,试图和江子煦分到一组来玩这个小游戏,方便买通稿炒cp。他拍了拍身边人的肩,感叹道:“你也不容易。”
江子煦:“?”这突如其来的安慰是怎么回事?
节目组此时已经为两人铺好了垫子。陶亦然用手指戳了戳:“还行,挺软的,不会硌手。”说着他顺势躺下,朝江子煦招手,“一分钟50个,你行吗?”
正低头摘麦克风的江子煦,舌尖抵着齿根,扯了扯嘴角:“我行不行,你试了不就知道?”
在场节目组工作人员:“……咳!那个,你们要是准备好了,我们就喊开始了啊?”
江子煦俯下身,肌肉线条流畅的双手撑在陶亦然耳侧,轻抬下颌:“可以开始了。”
“三、二、一,开始!”
节目组按下秒表的同时,江子煦动了。
原本还笑得出来的陶亦然,在看见猛地压向自己的江子煦时,弯起的唇迅速收缩成一个小小的圆,眉眼间的戏谑亦消失不见,徒增一丝紧张。
二人的距离在旁边节目组莫名兴奋起来的计数声中一次次反复靠近,伴随着江子煦从未移开的视线,这样毫无防备的四目相视,迫使陶亦然紧张到浑身开始流汗,下意识地便偏过头去,盯着对方因用力而绷起漂亮肌肉线条的手臂,又不争气地看呆了。
来自于另一人的气息依旧近在咫尺,属于男人特有的压迫感以黑云压城之势,借着双手的有力辅助,成功将陶亦然锁在方寸之间,动弹不得。
陶亦然突然间就明白,为什么陈沫沫想要跟江子煦一起做这个小游戏了。要是真的播出去,就算是他看到,也会面红耳赤地拼命点赞收藏。
毕竟是以容貌著称的业内冰山美人,换做是任何一个审美正常的人,都会把持不住地嗑起他的颜来。
见少年逃避到眸梢微红,抿紧双唇不敢出声,江子煦略有愧疚地生出窃喜之心的同时,又默默地加快了俯卧撑的速度,否则这傻兔子可能今天都不会再理他了。
终于,在计数人员喊到“50”时,江子煦迅速起身。陶亦然得到了解放,放在胸口的手放下,飞快地爬起来站到一边,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故作轻松地说:“可以啊,练过的。”
说这话时,他一直低着头,没敢去看江子煦,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不自在。然而事与愿违,一只被他方才看得仔细的手递来一条毛巾:“出汗了,擦一擦。”
“……谢谢。”陶亦然悄悄地咽了口唾沫,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一通脑袋,又迅速地递还回去,扭头问节目组,“我们这任务算是完成了吧?东西呢?”
“只是第一个任务而已。”方才还一脸无聊的编剧,此时带着诡异又满足的笑容递来半张兑换券,笑得陶亦然有些毛骨悚然,“只给一半。剩下一半,得去村民家里做任务换。”
cue完流程,陶亦然装作失望的模样,垮下肩膀走到外头停靠的自行车旁,却发现江子煦并没有跟上,顿时疑惑地转身,望着在柜台前与老人交流的背影:“还有任务?”
出乎他意料的是,江子煦和老人交流完毕,溜到一边的冰柜里挑选了一番,最后拿着两根雪糕,邀功似的跑过来:“天气热,你出了一身汗,吃根雪糕。”
陶亦然双手被无措牢牢地粘在身体两侧,过了好几秒才抬手去接。冰凉的雪糕冷得他手指收紧,仔细一看,袋子已经被撕开,露出里面冒着寒气的雪糕。他垂首,试探着咬了一口,甜味和奶味在凉意的裹挟下,将方才的窘迫一扫而空。
“好吃?”江子煦见他神色不再闪烁,也放了心,笑问。
微微点头后,陶亦然看他手里的雪糕袋子开始往下滴水,于是提醒:“你也快吃,待会儿化了。”
“好。”
两个人在店门口席地而坐,借着小卖部遮阳棚的照拂,愉快地吃着雪糕听着评书,惬意到就连偶尔吹来的热风,也能够让他们心平气和地品味着里面夏天的味道。
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滑板耷拉下来的季橙,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羡慕哭了。他抱起滑板,步履维艰走来,有气无力地问:“这、这么好,还有雪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