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邀,人已转晕。
好半晌,李情才感觉晕眩感退了下去,蹙眉望向神色激动的完颜洪烈。
完颜洪烈一时情急失态,见李情青黑着脸,心知她不悦,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十分自然的岔开话题:“本王先去沐浴更衣,回头再与你话家常。”
说着,掀开帘子往屋内走去,边走还使唤丫头替他准备热水。
跑得到快。
李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转而望向跟在后头的完颜康。
“母妃。”
完颜康嬉皮笑脸的凑上来,先是行了问安礼,亲昵的挽住李情的手臂,给小厮使了个眼色,“母妃,康儿这次去江南,给您带回来不少江南当下最新款的衣衫与珠宝头面,保管您看了铁定喜欢。”
小厮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活似个移动礼包,上前一步给李情行礼。
当下有侍女忙着取下他身上挂着的包裹。
“你有心了。”
李情笑了笑,心下宽慰,到底是她带大的娃儿,贴心的很。康儿把她的喜好记得挺牢,“你出门这一遭,你娘也惦记了你许久,等会子去回春院与她报个平安。”
完颜康一口应下,背过身时眉间颇有几分无奈。
身为人子,自是不好对他亲娘多做评价,只是包惜弱这些年缠绵病榻,本来只是小病,便生被她的多愁多思硬生生熬成了个病秧子。说是大病那倒也没有,就是每逢天寒或是酷夏,少不得有些头疼脑热,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且一场接着一场的生,没个消停的时候。
但凡身体好些了,便要强硬的催着他离开王府。更多的时候则是逮着他忆苦思甜,把先辈的恩怨一遍遍的谈及,教他莫要因为完颜洪烈的的小恩小惠就忘记了杀父之仇。
可问题是,包惜弱因为身体原因几乎没养过完颜康一日,他可以说是由李情一手抚养长大,情分非比寻常。若是两相比较,将他视如己出、淳淳教导的养父养母与总想给他灌输仇怨的生母之间,完颜康心中的天平倾向哪一端自不必说。
可生母又不能不管,每次与包惜弱相处,杨康头疼不已,母子俩时常因意见相驳而互生闷气。
这些事李情也知道。
她一看完颜康苦着一张脸,眉心皱成一团乱麻就知道他烦躁得很。
“耐心些,莫与你娘起争端,凡事顺着她些。”
李情不喜欢包惜弱的性格,都说性格决定人生,但凡她有郭靖之母一半的刚强果敢,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不上不下的地步。
但要说恶感,那也不至于。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想必她很快就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杨铁心了,只是到时候她的康儿又该如何自处?
生恩养恩,无论选哪个,完颜康皆会背负骂名,若是选择生恩那便是抛弃十八年养育之恩的白眼狼,若是选择养恩则成了攀附荣华富贵的不孝子,李情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头泛起隐痛。
从完颜康牙牙学语到如今,李情原本只是不忍心他幼年夭折而多看顾了几分,然而这一看顾就是十八年的光阴。这些年来,李情在在他身上倾注一个母亲所能倾注的所有心血,完全把完颜康视作自己的亲子。
俗话说谁养大的孩子谁心疼,李情一点也不想让完颜康走上射雕中的老路。
李情思及于此,眉间染上阴云。
或许她该提前插手杨铁心之事,叫包惜弱错失与杨铁心重逢的机会,让完颜康避开命中注定的灾劫……
第30章
母子俩说话间,完颜洪烈已经洗漱完换了一身宝蓝色的长衫从内室踱步而出,长发披肩而落,湿漉漉的泛着水汽。
“王爷,您慢些……”
侍女举着汗巾子垫着足尖跟在完颜洪烈的屁股后头,伸长了手要替他擦拭湿发,却被他皱着眉摆手挥退。
“今日午膳提前,叫厨房尽快把饭菜做好了呈上来。”
李情从侍女手中拿过汗巾子吩咐道,侍女福身掀开珠帘出去传话了。
完颜洪烈大步一跨,伸手揽向李情纤细的腰肢,搂着她在软榻上坐下。
“你怎么不把头发拧干了再出来?”李情嗔怒道。
“本王一时心急,竟是忘了。”完颜洪烈露出个略带讨好的笑意,“不如情儿替本王拧干头发?”说着主动低下头来。
“谁耐烦伺候你!”
李情无奈的啐了他一口,手已经拿着汗巾子拂上完颜洪烈湿漉漉的长发,细致的擦拭发丝间沾染的水珠。
完颜洪烈索性将李情半拖半抱的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环在李情的腰上,脸贴在她的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蹭得李情痒痒肉都颤抖起来。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王月余未见情儿,当真是相思入骨愁满肠,你这没良心的也不见书信传情,可叫本王等了个空。”
李情嘴角抽抽,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完颜洪烈是如此矫情的一个男人?
出去不过一个月,费那功夫写信做什么?前一封信刚寄到,你人都在回来的路上了,写不写有什么意义?
完颜洪烈不满道:“难道你就没想过本王?”
完颜洪烈这次出门,李情着实有些失落,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这些年朝夕相对,整日腻在一块儿,突然见不到完颜洪烈的面儿,李情的心里如同缺了个口子,干什么都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