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看他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闷气呼啦啦一下全消了,反倒后悔起来,这家伙大概很不喜欢这种吃人剩下的事儿,估计现在心里正一阵阵犯恶心……
但后回归后悔,真要苏秦道歉,那除非瑟兰迪尔自己先认错算计她不能出门这件事,不然没得谈。
瑟兰迪尔确实不怎么喜欢这种行为,感觉甚至有些难堪,但是他就是可以忍下去,如果能让她消气,难堪并不是非常难以忍受的事。
“……解决了。”他吃完后自己先松了口气,但没流露到明面上,乍一看只是松开了眉头,恢复平时冷淡神色;“怎么样?”
苏秦被他这问题弄得有些不明所以,茫然的歪了歪头:“什么怎么样?”
“现在有力气了?”瑟兰迪尔微微收了收下巴,这样他的眼睛能尽量跟苏秦的视线持平,可以更好的看清苏秦眼底里每一丝变化。
苏秦揉了揉有点撑的胃部,特别惆怅:“……有心无力……”
瑟兰迪尔被她逗得冰雪消融般微微笑起来,跟着忽然站起身走到一边衣柜拿了件外袍:“来,我带你去消消食。”
苏秦静静看他几秒,然后举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呵呵。”
瑟兰迪尔眼里的笑意越发浓郁,走过来伸手去拉一把拒绝跟他说话的苏秦:“我带你走别的路,谁也不会遇到。”
苏秦顺着他的力道站前来,等他把外袍披在她身上,顺从的自己伸手穿好,由他牵着手,表情无可奈何的跟着他走。
瑟兰迪尔带着她走的,是她小屋外不远三个岔口靠左边那一条,据说来不及修建的天然洞穴通道,有负责建设的精灵去探过路,据说里面岔路口越深越多,很难搞明白具体哪一条道通往哪里。
但是既然瑟兰迪尔带着她走,苏秦就丝毫不担心能出什么事儿,最多两个人绕几圈肯定还是能绕回来,瑟兰迪尔认路的本事简直□□的可怕,或者该说他是幸运ex,路仿佛总是就在他脚下,只要他走,就一定能抵达目的地。
道路曲折不平,苏秦开始走的还没太多感受,随着越发深入洞穴,湿冷的空气越发浓郁,苏秦就有点吃不消了。
瑟兰迪尔偏头看她一眼,松了手改成揽住她,让她靠在他怀里走,多少能以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苏秦却觉得靠着还不够,直接抱大树一样抱住瑟兰迪尔的腰,反正他高她一个头不止,这姿势不尴尬!
瑟兰迪尔一看这姑娘这么蹬鼻子上脸,干脆直接把人抱起来得了:“这样不是更好。”
苏秦愣愣的眨巴下眼睛,从善如流抱住他脖子:“嗯,还是你聪明。”
瑟兰迪尔懒得说她,反正就这么点重量,别说抱着她走路了,抱着她在林间跳跃都没问题。
“还有多远?”这一路少说也有半小时了,苏秦虽然很惊讶这洞穴居然能有那么深,但也隐隐担心过于错综复杂,会不会瑟兰迪尔这次幸运值被她拉低了。
“快到了。”瑟兰迪尔的语气依然冷静平缓,呼吸的平率也很自然没有什么变化。
于是苏秦稍稍放心下来,抱着他的脖颈把脸贴过去蹭在他脸颊边,这样主动的亲密行为让瑟兰迪尔眉眼柔和许多,稍微收紧手臂让她能更加贴在自己身上。
“到了。”他放慢了脚步,最终停驻。
苏秦直起了腰转头去看,在那树木环绕的地方,宁静的湖泊倒映着满天的星辰,宛如一整个宇宙铺在地面上,星光闪烁将周围的树木都照亮。
瑟兰迪尔走到一处岩石,轻轻将苏秦放下,自己在她身后坐下,抓过一把苏秦的金发,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苏秦从景色中回过神,转头看瑟兰迪尔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但觉得头发有被扯来扯去,尽管不痛,就是有点不舒服,想挪动一下位置顺带把自己头发解救出来。
却被瑟兰迪尔抱住了腰:“别乱动,一会儿就好。”
苏秦没办法只能忍着那股不舒服:“你在做什么?”
瑟兰迪尔此时还差最后一个步骤,于是加快了手指动作,末了把那五彩的丝带缠着那股麻花绑紧,然后才温柔笑着举起自己的杰作。
苏秦看到的是这家伙把自己跟他的一缕头发编成麻花辫,然后用五彩丝带缠成一股的模样,这什么玩意儿她看着就觉得莫名其妙:“这干什么?”
苏秦几乎要翻白眼了,伸手就要解开:“等会解不开,看你怎么办。”
瑟兰迪尔却抓住她作怪的手,目光柔柔像雨过后的天空:“我翻了些关于人类风俗的典籍,东边有个族群,男女定情结亲,据说就要弄什么结发……”
苏秦愣了下,有些发傻的看着瑟兰迪尔,瑟兰迪尔拿了匕首把这一股编制到一起的头发,沿着绳结处割断,然后把它放进自己怀中暗袋。
跟着他抬头看依然呆怔的苏秦,伸了手贴在她脸颊,目光虔诚而怜惜:“不能像其他精灵一样祈祷伊露维塔祝福,也不能举行什么仪式,但,你还是将就一下吧。”
苏秦深吸了口气,忽然就笑得眉眼弯弯,湛蓝的眼眸就好似那倒影满天星辰的湖泊:“不将就啊,我占大便宜了,你比较亏。”
“是吗?”瑟兰迪尔笑得咧开了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那凌冽的眉峰都沾染了几分柔和,看着眉目满是温情;“好像……嗯,难得你这么有自知之明。”
苏秦没反驳,她看着瑟兰迪尔而后那突兀断了一大截的发,伸手去摩挲那断口处,摩挲间发丝蹉跎指腹带起了电流般的刺痛,蹿上心头就让整颗心都麻痹。
她把自己转过来,跪直了身体才能和他高度平衡,双手搭着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脸,光线从他们中间退却,她的影子覆盖在他身上,像一只深渊的怪物张开了翅膀。
而他只是温柔的注视着她,纵容她的居高临下,更毫无原则接受她的一切胡作非为。
“瑟兰迪尔……”她有些沙哑的嗓音呢喃他的名字,那玫瑰花瓣一样美好的嘴唇在他脸颊上颤抖;“那本书上有没有说,结发之后,该做什么……”
“……你可以提醒我。”他抬起了手在她的腰间抚摸,垂下了眼睑,睫毛的阴影投进了眼眸,让蔚蓝的眼深沉的如同不透光的深海。
她于是低笑一声,一抬腿眼含挑衅的跨坐在他怀里,与他鼻尖交错,似是寻觅亲吻,却又堪堪停在毫米之间,四目相对,呼吸纠缠。
“……和有缘人做快乐事,你要,还是不要我……”
一呼一吸之间她的温软似有还无挤在他胸口,毫不客气的挑衅他的忍耐力,说的话好似在唱一首勾人心尖瘙痒的歌。
岩石的触感粗粝,隔着几层布料都还是磨得人皮肤生疼,秋风夜里更凉,若不是互相紧紧缠斗,如何抵御寒冷呢……
繁星如此沉默,真叫人心头发慌,还好能听见你的低吟浅叹,才不至于找不到方向,迷失在这夜色。
苏秦渐渐自己变得不爱出门,她更喜欢终日躲在自己的小屋里看那些书,看完这一本就去跟瑟兰迪尔要下一本,什么都看,人文风俗,传奇故事,炼金巫药。
瑟兰迪尔对她有求必应,唯一要求就是,到了夜里,苏秦也要对他有求必应。
男女之事食髓知味,瑟兰迪尔把这话演绎得淋漓尽致,他总能在这方面折腾出花样磨得苏秦哭都哭不出。
倒是有个固定项——他尤其喜欢在磨得苏秦快攀上巅峰的时候,回答他一个问题。
“……告诉我,你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