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1日,义元公亲率本队出阵前夕。今川义元于今川馆里连下了两道军令。
一是命人砍了户部新左卫门的首级。
此人乃今川义元安插到织田信长近旁细作,今川义元得了户部新左卫门私通敌寇的信件,心生疑窦;
二乃传唤山口左马助教继与其子九郎二郎教吉,令其切腹。
山口父子本来是信长公的家臣,统领鸣海地区,见今川义元大势所趋,便投靠了义元公,还带来了尾张的情报。
近日骏府流言四起。都说“山口左马助是假装投靠今川家,久等义元公攻入尾张时,与信长公里应外合,前后夹击”。
时爻抱着狐之助姗姗来迟,这时检使刚刚验完尸体。草席和死衣上还留着殷红的鲜血没来得及处理。
今川义元亲自监斩。
“我曾以为教继是我值得信赖的盟友。”义元公摇头叹气,一脸凝重地搁下了酒盏。
正坐在义元公左侧的时爻摸着狐狸毛不予评判。
桶狭间之战前夕,信长公曾设下两道离间计。杀的就是义元公的心腹。
目前为止,一切都还与历史一样。
“义元公找我来所为何事?难道氏真少主又……”
“犬子一切尚好,我已让药师来看过了,只说要多加休息。”
义元公从榻榻米上缓缓起身:“其实我另有所托。”
他屏退左右,目光落在了在他眼里等同妖怪的狐之助身上。
时爻想了想伸手按住了狐之助的耳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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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就拜托你们跟去战场了哦。”
时爻双手合十细心嘱托:“不需要立军功,随便打打,浑水摸鱼一下,注意监视时间溯行军的动向就好。”
“说什么随便打打,保护历史的我们参与到历史中来,真的没问题吗?”加州清光没有要反对审神者的打算,只是有些担心和疑惑。
“这件事暂且不提。我和加州都离开了,主君要怎么办?”鹤丸国永也质询。
“我的话没关系,你们先出发。迟两天我会和松平将军一起跟上来。”时爻解释,“有狐之助在,而且,今川馆中的瘴气让我很在意。”
既然审神者已经做出决定,鹤丸国永也不再阻止——她的能力恐怕没那么简单,以前一期一振挥刀砍伤他的那次,理由是否真如三日月所说也有待商榷。
嘛,主君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随军前加州清光揉了揉狐之助的脑袋叮嘱:“主人就拜托你了哟~!”
“是!就交给我吧。”
狐之助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
5月12日,义元本队从骏府出发,到达藤枝。刀剑男子在审神者的命令下随同。
“狐之助和加州君变得很要好了呀。”
今川军井然有序地离开后,今川馆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义元公虽是武家子弟,但喜好公卿贵族的风雅生活,在他治理下的骏府又有“小京都”的美名。
他穿直衣、戴立乌帽子、涂黑齿、描蝉眉、抹脂粉、召开诗会,甚至是脔童。
被勇猛著称的三河武士嘲笑是“女武士”。
但也内外兼并,文武两全。
时爻往回走时,高兴地对狐之助道。
“是。因为加州阁下保护了审神者大人。”
跟在审神者脚边的狐之助耷拉下脑袋:“而且……”
“而且……?”
“审神者大人……”
“唔?”
“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可以哦,”少女回头俯视停留在原地的狐之助,目露困惑,“怎么了,小狐狸。”
“……审神者大人,怎样看待刀剑男子?”狐之助乖巧地凝视着主人,它不自觉地用上了尖锐的言辞,语气里更多的却是疑惑。
“他们……伤害过审神者大人吧。”
“——伤害了,没有过错的主人。”
“……”
审神者似乎意外它会问这样的话,愣了下沉默。
“但就算如此,您依旧温柔地、毫无芥蒂地去对待他们。”狐之助歪着头,“我很喜欢这样的审神者大人。但是,审神者大人其实没有这么做的理由,站在大人的立场上,就算有所回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狐之助眼里,是这么回事吗?”她像是才知道的样子,口吻里有丝不确定和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