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晴明当时加固结界时用的阵法。”她将画好的符纸递给了他们,“分别在四方结界的阵眼处用灵力催动阵法重新加固结界就行了。晴明留下的式神应该还在那里,报上晴明或者我的名字,他们会协助你们的。”
“……如果时桑说的那只妖怪跑出来了,对大家来说都很危险吧?”夏目贵志这么询问着的时候,已经伸手去拿时爻手里的符纸。
“夏目!”猫咪老师气鼓鼓地跳上少年的头,压得夏目低了下头,猫咪老师不客气地教训着,“你又做多余的事。听好,八岐大蛇和我们之前遇见的那些小角色可不同,那是活在传说里、拥有能与须佐之男匹敌的力量的怪物!被它盯上,就连我都救不了你。”
“不要只凭冲动行事啊小子,无论八岐大蛇现如今是否还真的存在,但它都不是你可以抗衡的。”
斑的语调是少见的沉重,面对猫咪老师的反对,夏目贵志不由得沉默下来。
“就像猫馒头说的那样,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名取周一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夏目,本来就是我勉强你来陪我,之后不能让你卷进更麻烦的事里。剩下的就交给我和时桑吧。”
说完,他拍了拍夏目的肩膀,笑了下:“要相信大人们的实力啊,夏目。”
夏目贵志有些犹豫,如猫咪老师和名取周一所说,他虽然不了解除妖师间的事情,但是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名字他还是知道的。会是那位阴阳师也苦手的妖怪,想必不是泛泛之辈,会很可怕吧。
“猫咪老师,名取先生,谢谢。”夏目贵志迟疑,他抿紧唇,半晌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但是,不光是为了名取先生和时桑。现在还只是贴符咒就能解决的程度,如果我视而不见,那个妖怪真的逃出来了,到那时再想挽回就困难了。没关系,只是催动阵法而已,我会努力的。”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夜斗打断了众人的滔滔不绝,再这么讨论下去就要没完没了了,他抽过少女手中符咒,扔下句“我去朱雀门”捎上雪音消失不见。
朱雀门恰巧是四门中瘴气最重的地方。
“名取先生和时桑要去哪里?”夏目贵志打算等他们选了再选。
“夏目……”名取周一依旧不赞同。
“哼,果然劝你你也不会听的。”猫咪老师变回斑的原型,他虽然有些不悦,这次却没再反对夏目的决定了,“最远的朱雀门那个男人已经选了,我们就去西面吧。”
“……那我和柊去青龙。”名取周一将离得最近的玄武门留给了时爻。
时爻点头。
众人四散,时爻看着名取周一离开的方向,她想了下朝花鸟卷嘱咐:“花鸟卷,可以拜托你跟上周一君吗?”
“但是……”花鸟卷目露疑惑,犹豫不决。
“我有小夜在,不会有事的。”她语气笃定,“我答应过名取先生保护周一君,不能食言。”
“我会保护主人,没关系。”小夜左文字面无表情。
既然是主人的请求,花鸟卷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主人大人,如果您又遇见了她,这次,您该如何是好?”
时爻愣了下,她看着花鸟卷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后知后觉:“……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呀。”
她那个时候明明没有留任何式神在房里,却忽略了挂在墙壁上画师呕心沥血创作的画卷。
画卷经年岁月,终于获得了能触碰到主人的躯体,能诉说心绪的嘴巴。
她不愿主人大人和当初一样,悄无声息的、再一次,消失在她的眼前。
“我想起你了,”时爻看着她,这一次,不是敷衍也不是转移话题,她微笑着,无比认真地吐纳出了那个名字,“——花鸟卷。”
画中之境,心中之景。
莺燕相闻,花草相生。
千余年前,风和日丽的一个下午。安倍晴明坐在窄廊里,他背靠着梁柱,修长白皙的手里半握着一个白玉杯,看着庭院里草长莺飞,兰花初绽。
“阿时,我们打个赌可好?”他忽然回过了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微微眯起了漂亮又略带妩媚的桃花眼,笑着说,“就用那墙上部常大人作的画卷当赌注怎样?”
后来她记得是晴明赢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拿走画卷,只是侧眸看着那副画卷,漫不经心地道:“莺燕相闻,花草相生,不如……她便叫花鸟卷吧。”
作者有话要说:注解:画中之境,心中之景。
莺燕相闻,花草相生。
——出自花鸟卷技能台词。
依旧,稳定的……隔日更中_(:3」∠)_(喂)
第76章 执念
八岐大蛇是活在传说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据日本古书《古事记》记载, 八岐大蛇“身一有八头八尾”, 庞大的躯干能填满八个山谷和山岗——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岐,从山从支, 是“山的分支”。
带着腥味的妖鬼回来了, 它张着血盆大口露出讨好的笑, 惨白的月,妖鬼如同恸哭的笑声, 还有硕大脸上如同撕裂的笑容。
普通人若是瞧见了这样的景象,定是要被吓破胆,惶恐度日,寝食难安。
然而, 妖鬼们奴颜屈膝的对象——那个面容清秀的术士,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原来如此, 是这样呀。”他稍稍侧着头,心不在焉地听妖鬼讲述着前方的情报, 听见面妖说“穿运动服的男人和神器往这边来了”时, 术士高兴地扬起了唇,他偏转目光注视着朱雀门前被瘴气笼罩的石阶,拾阶而上, “夜斗来了, 螭,要去看看吗?”
“可以吗?”戴着白色天冠的女孩眼眸微亮,她穿着雪白的和服,从白皙纤弱的脖颈到露出袖口的手腕都写满文字, 是只野良——简而言之,是同时拥有众多主人的神器。
话虽如此,女孩真正听从的只有父亲的指令。野良站在最上方的石阶上,她等术士少年走到了面前,才仰起脸目不转睛地问:“父亲大人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了,”术士抬起手揉了揉野良的头顶顺发,他没有停步,温和地注视着前方看不出人形的黑影,轻描淡写地道,“只是收个式神而已。”
“时爻大人……时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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