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在美术馆里见到了沈悦欢告诉他的“智多近妖的绷带精”,也就是他之后的上司,太宰治。
沈悦欢并没有陪他前去,只是给了一张地图,并吩咐他带上自己的身份卡。
芥川龙之介到的时候,太宰治正站在美术馆门口等着他,手里还捧着那本红白书皮的《完全自杀手册》。
“呀,你就是沈君说的芥川?”太宰治笑了起来,“听他说接下来你要在我手下做事?”
“是的。”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太宰先生。”
“看来沈君把你带的还不错。”太宰治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对于你的异能力,沈君也跟我讲了。听说你现在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异能力防御?”
“……是的,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沉默了一下,还是按照实际情况回答道。
“还算诚实。”太宰治评价道,“也稍微有点脑子,看来沈君在大半年前把你从擂钵街带走是正确的。”
“您怎么……”芥川龙之介微微瞪大了双眼。
“我怎么知道?”太宰治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情看看就知道了——行了,跟上吧,我可没有更多的时间跟你耗在这里。”
他自顾自转身,推开了美术馆的大门,率先走进了横滨的夜色中。他那身大衣被披在他身后,随着他的行走微微起伏、晃动,让他整个人仿佛是被黑夜吞没,又像是他本来就属于乌黑的沼泽。
芥川龙之介恍惚了一下,然后抬起了脚,跟上了太宰治的步伐。
在太宰治离开port dia前跟随太宰治——这是他从沈悦欢这里接下的第一个正式任务,也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回到曾经艰难存活的故里。
他在擂钵街艰难存活的那么长的时间,几乎已经被大大小小的考试和繁密的学习挤进了记忆的角落,如今他难得因为故土而感受到触动,但是当他回忆起以前的时候,那段艰苦的日子居然只残留了一丁点儿碎片。
更多的是在三千七百年后被石神千空拽着开发[罗生门]的用法的记忆,以及大大小小的知识和在种花异能特务科预备班初等部时的繁密考试。
……种花异能特务科预备班初等部专门为赶不上学习进度的学生们搞出来的填鸭式教育,当真是名不虚传。
太宰治看着芥川龙之介神情恍惚地跟着他的脚步向前走,突然想要收回对芥川龙之介“有点脑子”的评价。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被沈悦欢交给他的人手,有点不太聪明的亚子。
不会连点任务都搞不定吧?太宰治为自己今后的生活叹了口气,他还想趁着port fia跟c杠上的时候,赶紧拖着织田作一起走人呢。
“为什么让芥川去啊。”查良镛趴在房间里的床上问。
他手中的那支翠绿的竹杖正斜斜地倚靠在窗边,反射着头顶暖黄色的灯光,愈发晶莹剔透。
“他是本地人。”沈悦欢笑了,“和你不一样,虽然有我做引路人,但他终究不是种花人。他对国籍没有概念,他追随的只是我而已。”
“确切来说,他并没有国家认同感,老闻和老周同志不可能真的允许他加入种花异能特务科。”沈悦欢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打算让他留在横滨。”
“诶?那他为什么能够在预备班初等部上课?”查良镛一愣。
“当他来借读的就行。”沈悦欢说,“而且此后他会留在横滨,作为我们在横滨的后援。”
“但是……”查良镛指了指隔壁,“那个小姑娘?”
“你不是一直叫她妹妹?还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沈悦欢挑了挑眉。
“嗨,那不是沈哥你带回来的人嘛。”查良镛尴尬地笑笑,“你是怎么打算的?”
“小银天赋很好。”沈悦欢撇了他一眼,“所以你给我好好带着她练体术。她会是龙之介的助力。”
“诶,我还以为你会把她留在身边监视呢。”查良镛说,“凭你那旺盛的控制欲,你真能让她跟着一起去?”
“你在说什么啊?”沈悦欢奇怪地看了查良镛一眼,“我们又不是什么非法组织,我觉得你这想法才奇怪……你这次是不是思想品德又没及格?”
“我错了沈哥。”查良镛当场求饶,“我真的错了,别通知周大佬行吗?”
“我不会通知老周同志,但是我会告诉张秀环。”沈悦欢露出了一个堪称恶魔的笑容,“你的任务到此为止,把我对芥川兄妹俩的安排转告老闻同志,就可以回去继续放假了。”
然后查良镛就被沈悦欢丢进了[边城],直接送回了种花异能特务科。
太宰治把芥川龙之介丢进了森鸥外的办公室后就干脆甩手不管了。
他在这会儿正跟着织田作之助行走在黑沉的小巷里,向着lupin酒吧的方向走过去。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织田作之助问。
“沈君给我们送来了一个强有力的后援,就是我觉得他脑子可能不太好使。”太宰治吐槽道,“莫非沈君只教会了他藏锋于鞘中,而没有教他如何运用脑子吗?”
“嗯?是直接空降的游击队队长吗?”织田作之助问。
“呀?你听说了啊?”太宰治有些惊讶,“今天接他的时候就有些晚,所以只稍微试探了一下他的异能力……不过结果倒是真的挺令我吃惊的。”
“超出预料了吗?”织田作之助问。
“嗯,是相当有攻击力的异能力呢,体术估计是受限于身体素质,因此只是勉强能看。”太宰治摇头晃脑地说,“不过如果他一开始就加入的是port fia的话,在不远的将来肯定会是port fia中最强大的异能力者。”
“看来你对他评价挺高啊,太宰。”织田作之助说道,“但是你前面说……如果?”
“嗯,他如今可是沈悦欢的狗。”太宰治撇撇嘴,“虽然我超讨厌狗,但是他们的忠诚程度可是一等一的。芥川龙之介这家伙打沈悦欢把他从擂钵街带走起,就已经是他的狗了。”
“即使他现在还是一条迷茫的、尚且还在寻找生存意义的野狗而已。”
坂口安吾把沈悦欢他们一行人送到了酒店后,步行去了lupin酒吧。
他并非不知道这次去有可能碰见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之后可能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但他在赌。
他赌今天晚上太宰治会带着织田作之助前往lupin酒吧,赌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还念着曾经的朋友情谊,赌三人曾经相谈甚欢的lupin酒吧仍然是他们心中无关身份的一片净土。
因为坂口安吾和另外两人虽然身份立场都不相同,但是他自己是打心底里把另外两人当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