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沉重的铁制牢门被人合上,又用锁链扣紧,最后挂上了一把更加沉重的铁锁。
沈悦欢无声地笑了笑,在牢中随意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无论是哪一个世界,这还是他第一次遭受牢狱之灾。
虽然说被关禁闭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这可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被迫蹲在狭小的、带着铁栏杆的房间里。
为此沈悦欢不仅不觉得可怕,他甚至还想要开开心心地给隔壁房间里蹲着的查良镛高歌一曲凉凉。
“沈哥你为什么会这么心大啊?我们都成了嫌疑人被拘留了诶!”查良镛在单曲循环的《凉凉》中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怎么办啊沈哥?我这可是第一次进牢房啊!!”
“没事儿,等几天他们就会不得不把我们放出去啦。”沈悦欢笑眯眯地说,“毕竟他们很容易就能查到我们的身份证明是揍敌客家帮着办理的,又更容易能够查出我们来自流星街——”
“流星街的人可不是他们能够用来随意顶罪的。”沈悦欢笑眯眯地说道。
沈悦欢知道一个在这个世界中,只有高层知道的、和流星街有关的[秘密]。
在十一年前,某国曾怀疑一个没有身分证的流浪者杀人并将他拘捕。
核对身份后,流浪者没有国籍、也没有任何社会的存在证明,即便他本人自称是流星街的居民。那个国家强行起诉这个否认控罪的流浪者,当地的法院没有给他机会解释便判了他有罪。
三年后,真正的犯人因为其他罪行被逮捕,余罪陆续曝光,证了流浪者是无辜的。
紧接着此事后,警官、裁判官、检察官、目击证人、陪审员、律师……与那位流星街居民有关的31人在某一天的同一时间里,全部死在了流星街的人的手上。
那些来自流星街的疯子们微笑着跟对方握手,然后按下了和自己身上捆绑着的、开关型的炸/弹的起/爆/装置。
这些人是从哪里得来相关情报的、又是怎么做到在经历三年后找到了这些或升职或降职的相关者的,又是怎样弄到炸/弹的,至今仍然是个迷。
但这并不妨碍各国政府对于从流星街中出来的人如临大敌,因此对警署里的人待沈悦欢和查良镛的态度,也同样慎而又慎。
沈悦欢露出了一个目前的一切都在预料之内的笑容。
普通居民如何、黑帮如何暂且不说,牵扯到了流星街,那群政要高层定然会将目光重新落在流星街上。
流星街中其实真正危险的是里面的人……但是倘若真的纠集军队入驻,将流星街打下来实际上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生活在流星街里的人既没有国民号码也没有身体数据,就连他们之间的情报传递大多是口口相传或者是文字记载。
所以哪怕全部杀光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流星街里不乏有不少走出来的家伙,揍敌客家如今的当家主母基裘·揍敌客就是出自流星街。
谁敢去冒着得罪揍敌客家的生命危险,去对流星街的人下手呢?
没人有那个胆子。
所以政要高层肯定会拿亲手炸掉天空竞技场的黑帮做替罪羊,去给民众,以及天空竞技场身后的势力们一个交代。
“老实交代,你做了什么?”审问的警察盯着双手扣着手铐,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子对面的沈悦欢。
“我什么也没做。”沈悦欢说道。
“那么,为什么犯人以及相关人员全部都去过你的药店?!”
“因为我是个医生啊。”沈悦欢耸了耸肩表示冤枉,“受了伤找医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况且我的药铺和诊所里面都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我带的弟弟还每天都要去天空竞技场打擂台呢,天空竞技场被炸掉了我也很不爽啊。”
“那么那些相关人员,除了接受治疗,还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吗?”
“唔……别的还好,就是前一段时间我的药铺里,总有药品失窃。”沈悦欢思考了一下,“感觉其他的药都没有那两味药总得快。”
“是什么药品?”
“是乌头和藜芦。”沈悦欢神色沉重了起来,“这两味草药有剧毒,但是乌头的母根能够作为镇痉剂,冶风庳,风湿神经痛,藜芦则能够治疗中风痰涌,降血压、杀虫等。我的药柜上都有标注,就是不知道谁通晓这些药性,又偷偷从我的柜子里拿走了。”
“这样吗。”警察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
“那我弟呢?”沈悦欢问。
“例行询问之后会回去的。”警察回答道。
“辛苦您了。”沈悦欢冲他点了点头,离开了问询室。
“x先生吗?”警察在沈悦欢走后并没有叫来下一个人,而是打了个电话,“最近注意一下有没有人投/毒。”
对面的人似乎不太满意他的语焉不详,向警察先生抱怨了几句,于是警察先生的脸色立刻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你不能这么做!我给你通风报信,一旦被人发现那我就死定了!”他满头大汗,握着电话的手也在微微颤抖,“那个医生他至少明面上不知情!我……我不能那么做!”
对面的人又说了两句之后直接挂了电话。
警察先生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捂住了自己的脸。
半年前他的女儿急需手术,可一时半会儿凑不足前,为此他不得不去借了高利贷。某一个黑帮的高层知道了这件事,借着这个机会跟他做了交易。
那位高层替他还掉了债务,并且给他的女儿提供了不少医药费,唯一要求作为回报的,就是要求他成为黑帮在警局中的线人,随时给他传回需要的情报。
警察先生看在对方在本地并没有做过人命关天的事情的份上答应了。
但是这一回,那位黑帮高层却要求警察先生直接用沈悦欢顶罪。
可是与流星街人为敌的前车之鉴还摆在警局内部作为参考,大半年前友克鑫市的十老头一个个死无全尸……警察先生没那个胆子,也不敢参合进去。
“那么,警察先生。”沈悦欢不知什么时候又推门进来,他站在从椅子上因为受到惊吓而弹起的警察先生面前,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我可以给你治好你的女儿。”沈悦欢一边说,一边拉开了椅子坐下,“不过我也有一点小小的想法想让你帮个忙。”
警察先生重新坐倒在椅子上:“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两人依旧隔着一张办公桌相对而坐,只可惜身份、气势已经完全变了。
沈悦欢面无表情地和警察先生的双眼对视着,然后他突然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