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安排了异能特务科的人来保护你。”
竹原寄礼猛地抬起头,砂金色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年轻俊美的脸颊上还带着情色的潮红,脸侧被人轻轻咬下了一个暧昧的牙印。
女人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地在青年的耳侧吐气,声音温柔沙哑,带着一种情欲的色气和似有若无的男性的低哑。
“资本才是决定着这个国家政治的根本。”
“你不是想要报复那群人吗?”
竹原寄礼被她艳红的盆栽紧紧吮吸,捂着脸满眼情欲的水光地侧过脸,眼角和耳朵红得滴血,细软的喉咙里发出甜蜜的闷哼。
“别不承认,寄礼。”
“你要学会放纵你的愤怒。”抚纪和月在他脸侧落下轻轻的,丝毫不带情色的一吻,仿佛母亲对待自己孩子的温柔与疼爱,搂着他的肩膀轻轻地哼起津轻的歌谣。
“我会帮你收尾。”
“我爱你。”
竹原寄礼仰着砂金的眼睛凝视着这个比母亲更温柔的女人,瞳孔微睁之中莫名生出一种近乎仰慕的情绪。
系统冷清的声音在大脑之中发出嗤笑。
【收起你的杀意,竹原。】
【恶心到我了。】
……
当年mimic事件发生的时候,坂口安吾是这一场缥缈的四人友谊里第一个背叛的人。但准确的说,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着。
他已经猜想到了结局是织田作的悲剧。
但是安吾完完全全没有想到太宰治会利用竹原寄礼来打破织田作之助的悲剧,而代价——
坂口安吾微微垂下眼睛,眼镜的镜片挡住了他瞳孔里的情绪。
一种巨大的悲伤和痛苦死死地捆住他的心脏,无法发出声音,甚至无法喘息。他很清楚,作为自诩正义的那一方的人,他完完全全地把那个活泼开朗的高中生推下了地狱。
……不,更准确地说。
所有人都是促成悲剧的罪犯。
所有人都是畜生。
青年夹着烟的手指微弱地颤抖起来,他感受得到自己的睫毛也随着身体的颤栗而如蝴蝶般扇动起来。
坂口安吾抬起自己灰绿色的瞳孔,注视着前面正在和一个女性交谈甚欢的竹原寄礼。
作为情报人员的一分迫使他冷漠,而作为人,作为人的人性又拉扯着他,在巨大的痛苦的感情中挣扎。
冷漠与情感正在厮杀。
像是注意到了坂口安吾看过来的眼神,竹原寄礼在交谈中抬起头,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四处张望。他蓦然对上了安吾那种饱含了挣扎与痛苦的瞳孔,微微一怔。
青年在对面朝安吾笑了笑,然后走了过来。
不,不要过来!
坂口安吾的手指猛地弓起来,灰绿色的眼瞳仿佛在发抖颤栗。巨大的悲伤与痛苦扼住他的喉咙,他微微张唇,最后却又板着一张脸陷入了缄默。
可是他的眼神正在发抖,他的眼神里写满了痛苦。
“……竹原。”
“早上好啊,坂口君。”竹原寄礼眨了眨眼睛,朝对方友好地笑了笑,没有任何的异常。
坂口君。
安吾心脏猛地一缩,不动声色地藏匿住那些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感情,他微微抿起嘴唇,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
“早上好,竹原君。”
原本是挚友又怎样?
他们合谋害死了本来的竹原寄礼。
不是mimic把竹原害死的,而是他坂口安吾、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三人共同把那个少年推下了地狱。
“安吾最近感觉好忙啊~”
竹原寄礼鼓了鼓腮帮子,砂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耀眼的情感。
他仿佛在和挚友抱怨一样,亲密无间,又弥漫着一股令人不解的深渊巨口般的冷漠。
他们之间有一条巨缝,巨大的深渊般可怕的缝隙。
“唔。”
“感觉不愧是说出那种话的安吾啊。”
青年俊秀的脸上流淌着孩子般的微笑,说道:“不下班就不用上班,不睡觉就不用起床。”
“安吾也太有趣了。”
“感觉安吾其实也很享受这种忙碌啊,那种……”竹原寄礼顿了顿,接着说道:“忙碌所带来的充实感和幸福感。”
“被人需要的那种……满足感。”
“真好啊,安吾。”
平淡无奇,毫无异常之处的寒暄。,却近乎让坂口安吾无法呼吸,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住,心脏宛如落进了绞肉机了,喉咙嘶哑,无法发出声音。
他不是第一次见现在的竹原寄礼。
准确的说,在竹原寄礼刚回来的那天,他就在一个无法猜测的时间与地点里见到了竹原。
他是所有人里第一个见到竹原寄礼的人。
也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知道mimic事件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
', ' ')('为什么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叛逃?
为什么港黑毫不追究?
为什么竹原寄礼失踪了一年?
为什么他最后会去东京当偶像?
坂口安吾全部都知道,这是【堕落论】所带给他的独一无二的特权。
他知道,却不能够说出声,他只是嘶吼着哭泣,却连发出一丝人类的声音也不敢。
他知道,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而他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他不能说,他只能把真相咬碎吞进肚子里,闭口不谈。
坂口安吾近乎平静地注视着竹原寄礼,他抬手扶了扶自己微微下滑的眼镜。
“竹原。”
“有空一起去喝一杯吧。”
……
【在梦里,一切罪恶都从眼底消失得一干二净。但只有人的悲伤——人的巨大的悲伤,如同充满天空的月光,依然孤寂而严酷地存在。
——芥川龙之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