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啦啦——
片刻过后。
教室黑色的布帘尽数被放了下来。
加上教室本就处于偏僻的角落,因此屋内此时不说漆黑一片吧,至少可以算是‘暗室’的标准了。
徐云又最后检查了一番设备,接着按下了设备开关。
比起昨天的实验,今天徐云所准备的发生器在规格上要更加精细一些:
铜球依旧不变,不过连接铜球的铜棒长度统一恒定在了12英寸,正方形锌板的边长则是16英寸。
很快。
滋滋滋——
随着电压的升高,火花再次出现了。
咻——
紧接着。
随着光线的反射,接收器上也同时出现了火花。
见此情形。
法拉第等人又彼此对视了一眼,瞳孔中闪过一丝疑惑。
现象依旧令人震撼,但似乎……
与昨天的没什么差别?
不过很快。
法拉第的注意力便被徐云手中的某个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类似手电筒大小的玻璃管,内中放着一些黑色的粉末,看起来有些像是芝麻粉。
玻璃管外则有一根导线,导线两端与玻璃管的两头对应连接,形成了一个回路,其中一端还挂着一台电压表。
法拉第见状不由站起身,走到徐云身边,指着玻璃管道:
“罗峰同学,这是什么东西?”
徐云看了他一眼,扬了扬玻璃管,笑着解释道:
“这是一个金属屑检波器。”
“金属屑检波器?”
法拉第重复了几遍这个词,忽然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猛然抬起头,目光看向了那块固定在墙上的巨大镀锌金属板。
过了一会儿。
他面带感慨的看向徐云,了然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是驻波,肥鱼先生他利用了驻波,对吗?”
徐云笑着点了点头。
众所周知。
光电效应作为物理学史上一个闪耀无比的节点,它在理论上的衍生方向多如牛毛,但在概念意义上其实主要只有两点。
首先便是反驳了光的波动说——它给波动说的大动脉上狠狠的来了三刀。
第一刀就是截止频率。
也就是对于某种金属材料,只有当入射光的频率大于某一频率v0时,电子才能从金属表面逸出形成光电流。
这一频率v0称为截止频率,也称红限频率,极限频率。
如果入射光的频率v小于截止频率v0,那么无论入射光的光强多大,都不能产生光电效应。
而按照波动光学的观点。
无论频率是多少,只要光强大,时间长,电子就能获得足够的动能脱离阴极。
第二刀是不能解释为什么存在截止电压,且只随频率变化:
按照波动光学的观点,脱离阴极的电子的动能,应该正比于正比于光强和照射时间。
因此电子动能上限应随着光强和照射时间而变化,也就是截止电压会随着光强变化。
第三刀则是瞬时性的问题——即使光很弱,光电效应的反应时间还是很快,而且不随光强变化。
按照波动光学的观点。
在特定截止电压下,产生光电效应的时间应该与光强成反比。
但事实上在光电效应中无论何光强,只要满足截止频率和截止电压的要求,光电效应的产生时间都在10e-14s量级。
不过还是那句话。
1850年的科学界对于微观领域的认知还是太狭窄了,因此徐云并不准备在此时把整个光电效应的真相解释清楚。